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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哼&rdo;兩人踉踉蹌蹌，順意攙扶著殿子期緩慢行走，抬頭哼了一聲便道：&ldo;是是是，我不過是殿府家丁，人微言輕，但我膝下仍有二兩黃金，我能跪你，但不會跪他們!&rdo;

&ldo;是&rdo;殿子期瞧著順意一副打抱不平的憤恨模樣便覺得好笑，一步一彎扯到膝蓋上結了痂又磨破的傷口，嘶了一聲，又笑著打趣他：&ldo;你那膝下是二兩黃金，我這膝下裝了兩塊磁石，不是我自己想跪，是一路過那劉府門口就被吸了過去&rdo;

&ldo;你!&rdo;殿少爺還有閒情打趣!順意氣得牙根癢，直磨的口中咯吱咯吱響，不知道的還以為何處鬧耗子了。

殘陽似血，火紅的光斜灑在殿府門前的石獅子上，猙獰的面孔看起來十分駭人，尤其這火紅的陽光點綴在這獅子的眼睛上，仿若要食人般可怖，直看得人心驚肉跳。

順意攙扶著殿子期磕磕絆絆剛進府，殿安嘟著一張愁緒的小臉，小大人似的跑過來，一把擋住殿子期，年歲不大，個頭也只能站在殿子期胸前的位置：&ldo;噓，爹爹可別說回來了!&rdo;

&ldo;這是為何?&rdo;殿子期正疑惑，殿汐也三步一回頭小碎步踱上來，拉住殿子期就朝外走：&ldo;走，跟我去散仙樓，今夜別回府了!&rdo;殿汐猛的一拉手腕，剛緩過來的膝蓋猛的扭動，半結痂的傷口立刻又印出絲絲血跡。

&ldo;小少爺小心點，出血了!&rdo;

&ldo;噓!&rdo;順意剛說一句，殿汐立刻賭住他的嘴：&ldo;別廢話了!快跟我走!&rdo;

&ldo;這是怎麼了?&rdo;殿子期鬆開殿汐的手問。

&ldo;祖父說……&rdo;殿安緊鎖著眉頭，滴溜溜的眼睛不安分的轉：&ldo;說，在祠堂等您，讓您不必進晚飯了，回來了直接去祠堂找他……&rdo;

黑葡萄一般的圓眼一抬，正對上殿子期狹長的眼：

&ldo;怎麼辦啊爹爹?&rdo;

&ldo;還能怎麼辦，先跟我去散仙樓，躲了今日再說!&rdo;殿汐說罷又上來拉殿子期。

&ldo;等等&rdo;躲開殿汐的手，殿子期望了望祠堂的方向，淡淡的說：&ldo;躲得了今日躲不過明日，我好歹也是殿家長子，難不成以後再也不回府了嗎&rdo;想了一瞬，隨即又說：&ldo;我去去就來，你們都散了吧&rdo;

手搭上順意的臂膀，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鎮定平穩的行走，殿子期緩緩朝祠堂走去。

祠堂內青煙裊裊，一推開門，便迎面而來一陣淡淡的檀香，殿家各祖宗牌位端端正正，乾乾淨淨的立在供桌之上，纏繞在淡青色的煙霧朦朧之中，祠堂兩旁供著幾盞酥油燈，不安分的燈芯隨推開木門的一陣風而晃動，正映在祠堂左側一把太師椅上，殿老爺面色鐵青，眼底布滿紅絲，盡數是強壓下的怒火，比跳動在臉上的酥油燈光還紅上幾分，放空的眼並不看殿子期，透過淺白色的窗紙望向窗外，直到木門緩緩合上，才用壓抑極低且冷靜的聲音說道：

&ldo;跪下&rdo;

毫無停頓，殿子期雙腿一彎，直直的跪在奉桌前冰冷的地面上，膝上有血，殿子期刻意避開了蒲團。

殿老爺餘光掃到殿子期白衣上印出的血跡，並沒多問，心下里即是心疼又是生氣，心疼他從小乖巧聰慧的殿子期從沒有受過這樣的罪，又生氣他自討苦吃，活活將自己弄成這幅狼狽的模樣。

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長子，什麼品行怎會不知，卻心裡越是心疼怒火便越壓不住，話到了嘴邊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