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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霧依然還會發病,發病的徵兆也是沒來由的,商蔚清還沒反應過來,裴霧就像陷入某種噩夢似的,眼神慌亂,瘋狂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這個時候她會恐懼光亮,縮在自己的房間裡,窗簾拉起,不肯出來,不管是商蔚清還是裴奶奶哄都沒用。
商蔚清站在門外進不去,就只能無謂的聽著她在裡面哭泣尖叫。
老房子隔音不好,商蔚清隱約能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
商蔚清聽的最清楚的,纏繞在一起就幾句話。
媽媽,我想你,帶我走好不好。
陸千微,商蔚清,你們去死。
商蔚清覺得,這些話的主人公對裴霧是特殊的,她們曾經或許是裴霧最珍惜的人,以為是自己的寄託,在裴霧虛渺孤寂的人生裡,她們是單獨重要的存在,裴霧很想留住她們,但是無一例外的都離開了她。
她們給裴霧短暫的光亮,然後毫不留情的收走了,讓她又沉入深淵,長年日久裡,醞釀成了恨與不甘。
大概,對於身處黑暗的人來說,每一束暫居的光都是罪孽。
商蔚清心裡很不是滋味,同時又泛起無奈,裴霧的恨已經深入骨髓,如果想拔除,就是連著皮肉的刺痛。
每當這時,心底最深處的小人又開始蠢蠢欲動,原主的悲喜又湧了上來。
商蔚清自己也無能為力,發病的裴霧完全沒有理智可言,她極度抗拒人的接觸,商蔚清想碰又無法上前。
但是縱使她發病無常,她似乎也在儘量控制不傷害別人,聽裴奶奶說,自從她來了以後,發病的次數其實已經少了一點。
雖然商蔚清並未感覺到。
雲山居地勢偏僻,物質交通和不發達,裴奶奶有時會搭從這邊經過的貨車去外面買點其他東西,本來商蔚清想開車送裴奶奶去的,裴奶奶讓她在家裡和裴霧作個伴,商蔚清也就應了。裴奶奶一般要晚上回來。因此今天家裡只有裴霧和商蔚清兩個人在家。
商蔚清作為姐姐,自然是要照顧妹妹的,比如做飯什麼的,她想的挺好,可現實讓她的想法有些幻滅。
裴奶奶家裡設施比較簡單,唯一的電器就是電燈,家裡連電視都沒有。
聽裴奶奶說,是因為有時候裴霧從電視裡看到陸千微會發病,自己也不太愛看電視,索性就把電視當貨物放在一邊積灰。
裴霧連手機都沒有。
所以,像電飯鍋之類的是沒有的,也就是說裴奶奶是用柴火做飯的。
不就是點火嘛,商蔚清覺得沒什麼毛病。
後來發現,是自己太天真了,她點了許久,也沒見火點起來,她很少做這個,太難了。
倒是被煙嗆的不行,在不知道自己被嗆了多少次,裴霧看不下去了,她走到灶臺後面,皺眉,毫不掩飾表達她的嫌棄,「點個火都不會,讓開。」
商蔚清咳嗽著讓位了。
裴霧拿了一些易燃燒的樹葉松刺堆在下面,然後把將柴用細到粗的形式一層一層搭上去,再點火,沒過一會兒,火苗慢慢的竄了上來。
商蔚清一臉佩服,「厲害,你以前做過嗎?看著好熟練啊。」
裴霧淡道「小時候經常做。」
「小時候」商蔚清有點驚訝。
「嗯。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一直住在這裡 」裴霧難得沒有冷眼冷語。
不知道是不是商蔚清看錯了,裴霧在說這話時,神情彷彿有幾分痛苦和懷念。
裴霧今天難得有興致,「我來做菜吧。」
「不用,我來,我廚藝還行的。」
裴霧不相信的看著她,冷嗤了一聲,「你做的那是人吃的?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你做飯的時候,廚房差點要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