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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了三讓,才提筆寫下:“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字跡稍幹,端木懷將扇子折起,親手與唐瑾,說道:“當年你的那把扇子被血汙了,朕一直答應還你一把。”
聖上欽賜玉扇,榮寵無極。在一片讚歎聲中,新人用過同牢盤,飲過合巹酒。下一步,便是送入洞房,眾人賓客自然是迎進大堂好酒好菜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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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內寶炬搖紅,麝裀吐翠。唐瑾尚要出去應酬,面上的禮都行完了,尉遲曉便在如是、我聞的服侍下去了大妝。成親的裝束繁瑣,只算頭上的金鳳簪就有九對,不用說面上的胭脂花鈿,洗了三盆水才算乾淨,又要理順頭髮,重新梳成百合髻的樣式,簡單插兩支鳳首金步搖。這面剛收拾好,唐瑾已經回來了,他身上乾乾淨淨,也不見什麼酒味。
尉遲曉奇道:“怎麼這樣快?”
“有陛下在,他們也不敢太鬧,這也有個把時辰了。剛送走了陛下,我就回來了。”唐瑾說話時,如是、我聞已經知趣告退。
“怎不叫我一起去送?”
“新婦子哪有出去見人的道理?”唐瑾抬手已經將她剛插上的步搖取下,“再說春夜寒涼,哪有芙蓉帳暖?”
尉遲曉自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只推了推唐瑾,“那邊去,你又不會梳頭,我自己來卸。”
“碧兒小時候也常給她梳頭,不會弄疼你。”他手勢輕緩,邊為她梳理長髮邊說,“鬧了一晚還沒有吃東西吧?我讓廚房準備了吃的。”
三清、妙音領著丫鬟四盤八碗的端進來,布好菜色便又領人告退。桌上是些精緻的小點心和些許小菜,這樣的時候,尉遲曉也不過略吃兩口就不動了。唐瑾坐在一旁笑言:“可是緊張?”
她的心“突突”的跳,早幾日就有宮中教引嬤嬤來教導過。雖然她早已不是二八少女,可是於此事上……她下意識的以手背貼了貼自己燒紅的面頰。
“不要怕。”唐瑾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她身旁,隔著衣衫輕撫過她的脊背。他呵氣如蘭,癢癢的吐在她的耳後,“我抱你到床上去。”
尉遲曉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教引嬤嬤雖說了同房之事,但總是“紙上得來終覺淺 ”,最重要的結論也只是叫她順從夫君的意思。可不論教引嬤嬤怎樣教導,那畢竟只是言傳,而她的夫君此時正抽開她的衣帶。尉遲曉本能的按住他的手,唐瑾不由笑了,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去把蠟燭吹了。”
房內燭臺皆滅,外面有清亮的月光照進,只能看清百鳥朝鳳大床上的梧桐錦繡垂簾都遮了,有硃紅衣裙的一角垂在床下,間或聽見鳳鸞聲細從帷幔中傳出,如春水般一波一波的輕顫著。那樣的春潮裡,又有他誘哄的溫言軟語。有道是“未開桃蕊,怎禁他浪蝶深偷 ”,那十全的傾心,更忍不住狂蜂恣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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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曉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醒來時外面仍舊是清風明月,只是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微覺不妥,撐起身去掀帳簾,錦被從光潔無物的身上滑落,提點著她方才那般恩愛情景。尉遲曉雖害羞,卻更覺奇怪,這樣的時候唐瑾哪裡去了?她隨手扯過床邊的一件衣裳穿了,挑起紗簾一角輕喚了一聲,“子瑜?”
房門發出“吱呀”的響聲,一盞燭光從暗中慢慢靠過來。
“你醒了?”唐瑾點亮了屋內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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