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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俞一承多多少少也是有點經驗的人。
「他可是我們的陰影,」裴語長嘆口氣,「雖然我和他們家不熟吧,但我一些親戚還和他們家走得挺近的——我那些親戚比我慘多了,從小就是他的對照組。」
「你都無法想像這個時候還有這麼……精密的人,」他像竹筒倒豆子似的,「還很傳統,完全就是長輩眼裡的小輩典範。」
「就沒見他犯過錯。」
「不過我們都覺得他太古板了——我這邊的朋友都和他來往很少,當然哈,」裴語尷尬笑笑,「他忙著繼承家業,忙著按家裡的規定處物件,估計也看不上我們這些瞎玩的人。」
「處物件?」
「林宣唄。」他揚了揚頭,「家世登對,天作之合,我們當時都說不愧是俞總,就連談戀愛都這麼穩妥,完全是按照這種老式家族繼承人的模子長的。」
「可他們分手了。」
謝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好像是要強調給誰聽一樣。
「誰知道呢?大概是叛逆期來了吧,其實他們當時還挺讓人羨慕的,」裴語說著說著就卡了殼,「當然……他現在是和你在一起了,那都是老黃曆了。你別放在心上。」
「我只覺得你說的好像是另一個人。」
謝祺捧著剛買的奶茶低頭啜飲。
「人總是會變的嘛。」
裴語在一旁乾笑。
他覺得自己今天屬實有點多嘴。
但謝祺好像沒受什麼影響。
依然是雲淡風輕與他聊著俞一承的種種。
好像他的確只是個局外人。
反正他們也不是真的在談戀愛——這樣想著,裴語乾脆一股腦說了出來:
「我聽說林宣回來也有他們雙方家長想要撮合他們的原因……怎麼說,你還是小心點。」
「沒關係,我也算不上俞一承的現任。」
謝祺開口說話,發現自己剛剛把吸管給咬扁了。
「也怪不得俞總要幫你,這……林宣可尷尬了,」裴語猛然一驚,「之前他不會是在針對你吧?」
「不清楚,」謝祺口中還嚼著珍珠,「但他們的確在改組,誰知道呢。」
「其實他的確不用特別針對你,」裴語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自感嘆,「有人揣摩他的意思,給你下點絆子也是可能的。」
「……」
「你別生氣!我就這麼一說——」
「我沒生氣,你說得對。」
「沒準將來你會和俞總在一起,我看他對你挺上心的。」
「以他的性格,他對身邊的人都不會差到哪裡去。」
謝祺面無異色,只簡單陳述。
可他對從來沒有過情人,對你也很不一樣。
裴語張了張嘴,到底沒把話說出口來,只是換了方式:
「你自己心裡有把握就好——別像之前的我一樣犯傻就成。」
「不會的,」他下意識反駁,「我不喜歡老男人。」
尤其像俞一承這種位高權重,家世背景厚的。
一堆麻煩。
他已經吃過苦頭了,根本不想再試一次。
和裴語告別時,謝祺的心情莫名其妙又不好了起來。
一個人踩著路燈的光回家,一個人開燈,一個人收拾好包。
他甚至差點叫了一聲俞一承,但立即閉上了嘴。
這才是他所熟悉的生活。
週末不過是他們默契營造的一場幻夢。
夢醒終有時。
他推開臥室。
——幽藍的玫瑰鋪了滿桌。
層層疊疊,爛漫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