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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飛皺眉，對著天花板想了會兒，忽然說：&ldo;我媽在這兒。&rdo;

金雲海正要說下一話題呢，聞言怔了怔，下意識重複：&ldo;你媽在這兒？&rdo;

&ldo;嗯，我媽老家就在這兒，後來我爸過來上山下鄉，直接把個人問題也解決了。&rdo;

&ldo;那你怎麼跑深圳去了？&rdo;

&ldo;那是再後來的事情了，舉家遷移的，不過我媽總說想家，後來人沒了，骨灰就埋回來了。&rdo;

金雲海安靜下來，這種時候他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

凌飛也不知道幹嘛要和金雲海說這些，可嘴巴就是控制不住：&ldo;其實我一開始來這邊就是想看看我媽，從她去世到現在，我還沒來這邊看過，十多年了，挺不孝的哈。&rdo;

&ldo;現在來就行了唄，&rdo;金雲海低低的聲音讓人很安定，&ldo;老孃都是慣兒子的，不會真跟你生氣。&rdo;

凌飛知道金雲海這是寬慰他呢，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ldo;哎，年三十兒來我們家吧。&rdo;

凌飛正往身上扯被子，聽這話怔住了，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ldo;怎麼樣？&rdo;金雲海又問。

凌飛總算回過神兒，下意識說：&ldo;我想想……&rdo;

金雲海無語：&ldo;我又不是跟你求婚，想毛想啊。&rdo;

&ldo;……&rdo;凌飛此刻的邏輯思維有點亂，所以難得沒跟對方抬槓，&ldo;你家過年我去湊什麼熱鬧。&rdo;

&ldo;就是不熱鬧才讓你過來湊啊，每年就我一個光桿司令，老頭老太太一看別人拖家帶口子孫滿堂的心裡就不平衡，倆衝鋒鎗全往我身上招呼，那感覺就跟被一部隊天族追殺似的。&rdo;

凌飛被那形象的比喻逗樂了，隨口問：&ldo;你沒出櫃啊。&rdo;

&ldo;你這小詞兒挺溜啊，&rdo;金雲海笑著揶揄，末了才輕嘆口氣，&ldo;出啥啊，都奔四了，讓老頭老太太過兩天消停日子。&rdo;

凌飛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被角，覺得跟金雲海一比，凌老頭兒給自己的小名真是名副其實‐‐孽子＿&ldo;沈銳不過去麼？&rdo;凌飛也不知道自己幹嘛又提這壺，嘴欠。

&ldo;他？忙活自己家還忙活不過來呢，他家親戚多。&rdo;

&ldo;哦。&rdo;

&ldo;哦什麼哦。&rdo;

&ldo;……&rdo;就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哦的啊！這人有時候算是笨到一定境界了。

或許是凌飛的無聲也讓金雲海靜下心來想了一些東西，之後的幾分鐘裡兩個人都沒說話，就你在這邊，我在那邊，拿著手機冥想狀。

靜謐的夜，彷彿更容易剖開自己，也更適合跟朋友推心置腹。

最終，金雲海打破沉默：&ldo;唉，其實有時候想想，他壓力比我大多了，所以我也不逼他。自己都沒跟家裡出櫃呢，憑什麼指望人家一心一日跟你過日子啊。&rdo;

凌飛真想咬破指頭在某笨熊腿上寫個血紅色的屈字：&ldo;那怎麼辦，就這麼耗著？&rdo;

&ldo;慢慢來唄，總會好的。&rdo;

&ldo;精神可嘉。&rdo;

&ldo;一邊兒去，給你好臉了是吧。&rdo;

&ldo;不知道誰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