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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玉秋抱完就後悔了,但又不能將人扔下去,只好捏著鼻子問:「你是不是一棵小草?」
鳳殃:「……」
孩子茫然看他,雖然不懂這話的意思,但他本能想要討這個救了他的白衣哥哥喜歡,輕輕一點頭,表示自己就是一棵小草。
他甚至還嘗試著伸出全是繩子勒痕的手,手腕並在一起五指微微張開,做成花朵模樣,放在下巴上,眼巴巴看著扶玉秋。
——一朵花也行。
扶玉秋:「……」
扶玉秋「嗚啊」一聲,感覺這孩子好會啊。
看在他暫時是一朵「花」的面子上,扶玉秋終於心安理得地把他抱在懷裡,和鳳殃一起離開熾熱滾燙的荒蕪之地。
路上,孩子乖巧得趴在扶玉秋肩上,無意中抬頭看了身後的男人一眼,異瞳突然一縮。
他像是看到了什麼,猛地「啊」了一聲,拼命抱著扶玉秋的脖子,將眼睛埋在他頸窩中。
扶玉秋剛好回到兩人居住的芥子雅舍,聞言疑惑道:「怎麼了?」
孩子怯怯地又看了鳳殃一眼,很快又極其痛苦地移開視線,像是被火焰灼燒似的。
鳳殃淡淡看他一眼,道:「需要什麼傷藥嗎?我去給你尋。」
扶玉秋也不和他客氣,嘰裡呱啦說了一堆草藥名字。
鳳殃點頭,轉身離開雅舍。
扶玉秋疑惑看他的背影,小聲嘀咕:「他記住了嗎?」
院外,鳳殃淡淡道:「你記住了嗎?」
著急忙慌趕過來的雲收:「…………」
雲收哪裡記得住,索性直接從懷裡掏出來一瓶靈丹,恭恭敬敬獻給仙尊。
鳳殃漫不經心讓玉瓶在修長五指間轉來轉去,隨口道:「那孩子的來歷,你可知道?」
雲收訥訥道:「只有鵷雛族之人才會預知未來,且還要藉助靈鏡才可,這孩子卻是個人族,尊上,他有沒有可能……是鵷雛少族主的轉世?」
此言一出,鳳殃突然抬頭看他。
雲收很明白尊上這個表情,那是對他腦子的懷疑和擔憂。
「雲、雲收不懂,望尊上解答。」
若是在平時,仙尊早就一掌揮過來了,但不知為何今天鳳殃心情似乎格外好,也沒打算動怒動手,簡直稱得上是和顏悅色地溫聲開口。
「你見過有人的神魂被鳳凰火燒得魂飛魄散、化為齏粉隨風而散,還能入輪迴轉世的嗎?」
雲收:「……」
雲收被這句話驚得差點要夾尾巴了。
鳳凰火……
燒得魂飛魄散?!
鵷雛少族主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能把尊上氣成這樣?!
雲收太慫,不敢多問,小聲說:「那隻可能是天運之子了。」
鳳殃笑了笑:「千年萬年出不了一個的天運之子,便是這副任人欺辱的模樣?」
雲收期期艾艾,不知要如何回答。
鳳殃隨意一揮手,示意他走。
雲收忙不迭滾了。
鳳殃捏著玉瓶,垂眸看了好久,才緩步回去。
扶玉秋已經給「小花」換了身衣服,正皺著眉看著被燙得通紅的雙足,好似感同身受,還在不住吸氣。
「這要是真的草,那還能活嗎?」扶玉秋驚恐地想,「根須不得烤乾成人參鬚鬚啊?」
孩子身上全是被打、勒、綁出來的傷,大大小小都有,相比之下腳上的燙傷簡直可以忽視,但扶玉秋卻蹲在那,眉頭緊皺盯著他的腳看,看得那孩子都要以為自己腳上是不是有什麼劇毒。
他不自然地勾了勾腳趾,怯怯看向扶玉秋。
扶玉秋問:「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