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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柴倩等人,趙青舒像往年一樣在寺廟裡為生母恭孝皇后祈福進香,法華寺香客如雲、人滿為患,難得只有這一處僻靜的佛堂,裡面供奉著釋迦摩尼金身,佛香清泠,佛意悠遠。這一處佛堂並沒有設門檻,顯然是為了方便某人的進出自如,佛堂的兩邊各有一間廂房,廂房內的小几上供奉著文殊菩薩以及坐下童子。
趙青舒從輪椅上起來,撐住几案坐上一旁的黃花梨靠背椅,他素來很重形貌,從不在外人面前露出半點狼狽之色,此時房中更別無他人,待他坐好,習慣性的將膝頭常年蓋著的狐裘毯子蓋好之後,一位小沙彌正好從外頭端了茶進來。
“這是舊年梅苑裡收集的雪花水泡的天竺茶,師父讓小僧拿來給施主嘗一嘗,師父現下還在前頭誦經做法事,還請施主稍後片刻。”
趙青舒謙和的點頭,刻意收起了平日那份讓人不可親近的冷傲孤絕。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小師父請自便,在下在此裡稍後片刻即可。”
小沙彌依言離去,清幽的佛堂依稀能聽見圍牆外人山人海的嘈雜聲,那麼近又那麼遠,趙青舒端了茶盞繼續品茶,門口土黃色繡著佛字的垂簾一動,進來一個五六十歲的頭髮全白的無須男子。
那男子見了趙青舒,甩袍單膝跪下,一雙老練精明的眸中含著點點淚光。他真是當年恭孝皇后生前所住的景陽宮的總管太監曹福全。
“老奴叩見殿下。”他開口唱禮,尖刻細長的嗓音劃破一室寂靜。
趙青舒揮手免了他的禮數,指著對面放置好茶盞的位置道:“坐下來慢慢說,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曹福全蒼白的眉梢一抖,顯然有幾分為難,習慣性躬身垂眸的坐在趙青舒的對面,指尖還未接觸到茶盞,搖了搖頭道:“毫無頭緒,奴才去查了十五年前御膳房申領那些蜜餞糕點糖果的記錄,發現那一整年的記錄都沒有了,但是聽御膳房歸檔處的老太監說,六月底梅雨的時候,大雨淹了庫房兩個櫃子,當時他們怕卷宗受潮,特意拿出來曬過,那時候這些資料是齊全的。”
趙青舒指尖若有似無的敲擊著兩人之間的几案,眉梢微蹙:“他就這麼肯定,那時候的資料是齊全的?”
曹福全道:“卷宗丟失,雖不是重罪,卻也是失職,若是抖出去,只怕他也沒有好果子吃,自然是不肯認的。”
“可如今那一整年的卷宗丟失是真,他預備怎麼辦?”趙青舒挑眉問道。
“這……奴才也只是暗中檢視,倒並未問及此事,大抵他也是想瞞天過海罷了。”
趙青舒微微側首,闔眸靠著扶手,單手揉著額際,單手輕撫著挑突的太陽穴,緩緩開口道:“整個後宮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這事兒倒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今兒你回宮去回了貴妃娘娘,就說我記得當年病著的時候吃過的一道菜,這幾日又想嚐嚐,就喊了你去御膳房查一下當年的記錄,可巧那一年的記錄都給丟了。”
曹福全眉宇一動,看著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主子,帶著幾分狐疑:“殿下的意思是,若是有人指使那歸檔的太監做的這件事,必定會保全他?”
趙青舒搖搖頭,冷笑道:“錯,宮裡的人做事,手腳都很乾淨,只怕不是保全,而是滅口,在這之後,你只需派人牢牢監視住那個太監,總能順藤摸瓜,有些頭緒的。”
曹福全鬆了一口,卻又有幾分不放心道:“萬一是太后娘娘那裡,那該如何?”
趙青舒倏然睜開眸子,帶著幾分自通道:“我相信不會是她,她是一個高瞻遠矚的人,從十幾年前就定下呂柴兩家的婚約就可以看出來,她的目標不是柴倩。”
曹福全難得看見趙青舒這樣自信傲然的樣子,不由心中感嘆,又想起這位主子至今都還未立王妃,作為長者的關懷之心頓起:“殿下似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