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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唱自此聯絡不上,失蹤了一樣。
很多年後,從其他同學那裡聽說,主唱好像成了殘疾人,重返家鄉當了山區代課老師。
除了右腿骨折,他的右胳膊也骨折了,接得不好,沒辦法舉筷子端碗,上課時寫板書也頗為困難。
聽說這個當年的樂隊主唱,再沒彈過琴。
那盒&ldo;廣州灣&rdo;老謝沒拆,一直留了很多年。
(七)
另外一次奪命狂奔,也是發生在廣州。
老謝本應該死在廣州。
火車站附近的一個水果攤旁,老謝賣唱。
路人扔一枚硬幣,賣水果的遞給他一塊西瓜。一個好心的中年人走過來,告訴他在廣州要唱粵語。雖然聽不懂他唱的詩,但人們對他都很好。
最讓老謝難忘的是一個撿垃圾的老人放下了五元錢。
放錢的時候,白髮老人喃喃地說:我兒子也這麼大了……
老謝收起吉他一路尾隨他,想把五元錢還給他,終於追上時,是火車站後的一幢空樓下。
很多人,全是一幫撿垃圾的人。
有的在喝白酒,有的在吃撿來的飯,有的在抽菸屁股。這些人不是殘疾人,也不是智障者,他們都很正常,全是老人,加起來有一千歲。
聊天后才知道,這些人來自貴州、河南、山東,是一群不想回家的老頭。有的鰥寡孤獨,有的被子女遺棄。
他們之所以流浪到廣州,只是因為這裡沒有寒冬,不會凍死街頭。
一個老人說,我們在等死,廣州暖和,可以死得慢一點兒。
他指指旁邊的老頭,說:大家死在一起,不孤單。
他說孩子你走吧,別和我們這幫老東西待在一起,我們太晦氣了,太晦氣了……
開始下雨了,老謝走了,幾十米之外,是高樓大廈的廣州。
夏天的廣州,大雨傾盆是家常菜,街頭賣唱屢屢被雨水阻攔。
老謝想找個能唱歌的工作,他去了沙河橋的一家職業介紹所,緊挨著軍區。
填完表格和資料,影印了身份證,他們說他們什麼工作都能找到。要找酒吧駐唱是吧,沒問題,但不是廣州市裡的,周邊縣市的怎麼樣?
吉他他們留下了,介紹所經理說吉他就算是抵押物吧,將來付清手續費後再取。
老謝猶豫了一會兒,吉他留下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手挎皮包的中年男人走進來,江西口音,他說上車上車,趕緊去工作了。老謝上了一輛車,窗玻璃是黑色的。
一車坐了十幾個人,男女老少,還有幾個大光頭,都是大塊頭。
大塊頭們不說話,一車人都不說話,車搖搖晃晃,大家都慢慢睡著了。
車一個顛簸,老謝醒了,車玻璃是黑的,車裡一片漆黑,他推開一點兒車窗透氣,被嚇了一跳。
天色怎麼也快變黑了。
車開了這麼久,這是要去哪兒?窗外哪有房屋建築,全是樹。
他本是山民出身,熟悉山路,車顛簸得這麼厲害,明顯是進了山。
老謝要找的是酒吧駐唱的工作,怎麼被帶到大山裡來了?
他開口問那幾個大光頭,其中一個低聲呵斥他:閉嘴!睡你的覺。
老謝合上眼,是嘍,被騙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要被帶進山裡的黑廠,砍樹煉油當奴隸!
車速慢慢放緩,車裡的人大都還在睡覺,幾個光頭卻全精神起來。老謝眯縫著眼偷看……他們從後腰抽出了短棒和刀。
跑!必須跑,一有機會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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