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2/3 頁)
的落地玻璃門反光,她剎住腳步,端詳自己的模樣。
唇上的桃紅略扎眼,小洋裝略緊,劉海兒剪得還是不太整齊……
可是,她普通了整整二十年,從未像今天這樣漂亮,漂亮得陌生。
她高興得想哭,又緊張得想哭。
今天我過生日,今天我漂亮……
就是今天了,預支我未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好運和勇氣,讓我去站到他面前吧。
她深呼一口氣,鄭重地踏上臺階,彷彿即將登上萬人矚目的舞臺。
再有幾米就是終點,自習室的門半開著,已隱約可以聽到裡面的翻書聲、說話聲。
她捧著蛋糕僵在門外,想抬起一隻手去推門,卻怎麼也抑制不住指間的痙攣。
忽然間,門冷不丁地開了,她驚了一跳,一個人哼著歌,匆匆從她身邊閃過。
手心一軟,蛋糕吧唧一聲扣在了地上。
閃過的人並未停下腳步,只是略微回了一下頭,說:嗯……掉了。
蛋糕不能算是他碰掉的,他象徵性地瞟了一眼,大步流星地走掉了。
她目送背影遠去,再蹲下,盯著蛋糕發愣,有奶油的那一面扣在地上……全完了,撿不起來了。
夢遊一般回到宿舍,她把自己輕輕摔進枕頭裡,合上眼睛,整個人開始下沉。翻一個身,還是在下沉,不停地下沉。
口紅蹭在枕巾上,蹭在小洋裝領口上,像瘀紅的幾道傷。
空蕩蕩的宿舍裡,日光燈吱吱地響,無人發覺她的失魂落魄。
20歲的生日願望和那塊蛋糕一起被狼狽地扣在了地上。
不過是奢望他能誇她一句漂亮,可滿心的祈望只換來他一句:嗯……掉了。
沾染了口紅的小洋裝清洗乾淨,她把它熨平,和20歲生日一起掛進小衣櫥,一直掛到畢業。
……
四年大學好比十月懷胎,畢業即為分娩,不論順產還是剖腹產,總要告別胎盤,從一個母體進入另一個更龐大的母體。
畢業聚餐,免不了痛飲痛哭,以及痛訴衷腸,情緒飽滿,嬰兒一樣。
都在酒裡了,喝喝喝,挽著胳膊喝,摟著脖子喝,額頭頂著額頭淚眼婆娑。
難得的天性解放,難得的真心話大冒險。
有些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這是最後的懺悔時刻,最後的表白時刻。
不管說了什麼、聽了什麼,都在酒裡了……
四年裡他都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眾人矚目的焦點,端著杯子來敬他酒的人尤其多,白的、啤的、紅的,酒來碗幹,頻頻擁抱。
他很快就喝大了,醉得眼睛睜不開。
跌跌撞撞地衝出小酒館回學校,門檻太高,一個踉蹌,他栽到一個細弱的臂彎裡。
太巧了,那個臂彎好像是刻意在等待著他一樣。
細細的胳膊扶在腋下,撐著他的重心,太沉了,壓得扶他的人一起東倒西歪。他搖晃著腦袋,努力地想:女朋友早已分手……這個姑娘是誰呢?
陌生的姑娘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扶著他,從小街扶到學校後門,再到男生宿舍旁。
舌頭浸透了酒精,腫脹得塞滿了嘴,他醉得說不出話,燈太暗,頭太晃,也看不清姑娘的模樣。
走不動了,他癱坐在臺階上低著頭搖晃,姑娘蹲在他面前。
隱隱約約中,他聽到那姑娘長嘆了一口氣,尾音是顫抖的&hel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