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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雎院裡已燒了地龍,暖烘烘的,溫暖如春。春蕪趴在窗子底下好奇地望著窗紙上結起的厚厚一層冰花:「這雪下這麼大,今年的千秋節還能照常舉行嗎?」
和其疾的約定就在這一日,這才是她半月多以來最關心的事情?。而這其間府中?也在籌備下個月的婚禮,她家女郎今日裁衣明日打?首飾,連校正?《尚書》的事都全?數交予了太學,再?捱下去只怕真要與那胡人成?了婚了。
所幸那雪下了一個時辰便停歇了,北方的冬日乾爽,一連三日的晴日,到?了千秋節這一日地上那一層薄薄的積雪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子下令在華林園舉行宴飲,騎射為戲,京中?六品以上官員皆可赴宴。
民間亦休沐三日,取消宵禁,在洛陽大市、小?市張燈設棚,通宵宴飲,百姓同?樂。
這日天剛朦朦亮斛律驍便起來了,一面穿衣,一面與帳中?已然?驚醒的謝窈低聲說話:
「今日既是長浟生辰,我不好拂他面子,怕是要在宮中?多捱上一些時辰。晚上儘量趕回,陪窈窈去大市觀燈。若趕不回,你便叫上青霜和荑英一塊去吧。」
這一月間二?人可謂如膠似漆,許是為了打?消他的疑心,她待他百依百順、和顏悅色,他要什麼都肯應他,榻上亦然?。
若非十?七終於從那布莊子上查出了點名堂,他倒當真要陷在她的溫柔鄉了。
謝窈撐起尚癱軟的身子,將自己做的那個荷包系在他被玉帶束起的一段如竹清瘦有力的勁腰間,溫柔曼聲地囑咐:「那殿下一定要早點回來,妾……等著殿下。」
天地浩大,她眼中?只盛著他一人影子,柔波楚楚,如一汪醉人的春酒,誘人沉醉而不願清醒。那一刻,分明知道?是假的,斛律驍亦是一陣心悸,柔和地笑了笑轉身離去。
謝窈目送了他出去,合上門,臉上的柔順便僵下來,木然?坐回榻上任寒意浸入肌理。
眸光如流冰滑下肌膚,落至足腕上那細細的一串赤繩子,她探指解開,凝眸細細看了片刻,置於枕下。
然?而到?了晚間,斛律驍卻回來了,笑晏晏地,對?上主僕二?人明顯怔愕的兩雙眸子:「不是要去大市觀燈麼?走啊,本王陪你。」
這世上最可惡的大約便是給了人希望卻又親手將這希望撲滅,謝窈敷衍地莞爾,輕聲請求:「妾還沒有換好衣裳呢,大王等妾片刻好麼?」
半個時辰後,她總算換好了冬衣狐裘,除了那枚婆母的遺物同?心玉壁什麼也沒帶,與他同?車往城西的大市去。
此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大市中?燈月交輝、行人熙攘,處處皆是當街叫賣的小?販或是出遊的行人,都人遊馬士女提燈,稚子持焰火在鬧市中?嬉笑頑鬧,簫鼓喧闐,遊人如織,而道?路兩側重重華燈曜如明月,竟有幾分上元燈會的盛況。
謝窈同?他坐於車中?,強顏歡笑地裝作很有興致的樣子,目光若流水在車下熙攘的人群之中?一一流淌而過。適逢路過一處賣假面的攤子,她輕輕拉了拉斛律驍衣角:「妾想要個假面,大王可能給妾買麼?」
假面一戴,她若「走失」便誰也認不出來了,斛律驍焉能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目光涼涼盯了她一瞬,命馬車停下:「好啊,夫人要什麼本王都給。」
除了自由。
二?人於是下車,朝那處鋪子走去。燈市的另一側,封述同?僕人季良亦停在處假面鋪子前,季良回頭瞧見只帶了幾個侍衛輕裝出行的斛律驍等人,遲疑著稟:
「少郎主……魏王殿下在那邊,您要過去見禮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失策了,下章一定。以及,求評論qa□□□□□□q沒有評論我好傷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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