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穢語隨口脫出,沒半分滯澀,旁邊人都不大敢看他。
酒館的角落靜靜坐著一個戴斗篷的古怪人類,面目都被遮住,看不清相貌,面前擺了一杯麥酒,動也沒動過,與酒館裡的氣氛格格不入。契布曼拎著個酒瓶坐到那人身邊,笑道:“喂,你是從哪裡來的?長得見不得人嗎?”那人不說話,也不看他。
契布曼哼了一聲:“有種!知道雪夜酒館的規矩嗎?沒有人敢不回答契布曼老爺的問話。”
那人仍不說話,顯得非常冷漠。
“嘿嘿,請老爺喝十杯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然……”契布曼當即從懷裡抽出尖利的匕首插進桌子裡,張狂地笑道:“不然你會後悔。”
酒館老闆連忙上前勸阻:“契布曼,你不要總是這樣騷擾客人,不如我請你喝十杯麥酒好了。”
“騷擾客人?”契布曼眼睛一瞪:“我少你酒錢了嗎?我偷拿你的東西了嗎?我摸你老婆屁股了嗎?”
契布曼的幾個同黨哈哈大笑,酒館老闆氣一瀉,臉色蒼白地搖頭說:“沒,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羅嗦什麼?給我滾開!媽的,欺負個外鄉客也有人嘰嘰歪歪,真沒興致。”
當可以看出契布曼在這裡橫行霸道,任誰都不放在眼裡,庫澤斯卡爾港果然是用實力說話的地方,這裡就像江湖一樣,誰最有實力誰說的話就響。
契布曼猛地提起那人衣襟將他推到在地。那人軟綿綿的應手就倒,應該只是個沒什麼能力的普通客人。
“連話都不會說,也不叫痛,莫非是天生啞巴不成?”契布曼可沒有一星半點的同情心,連踢幾腳,掏出那人的錢袋翻開,只見空空如也,一個銅子都沒有,不由大怒,罵道:“你沒錢來喝什麼酒?發神經了?”
酒館老闆聽說,急忙趕過來,對那人的迴護之心立即化為烏有,跟著契布曼一同叫罵:“他媽的,沒錢來喝白酒,你要死嗎?”三拳兩腳過去,把那人從桌邊踢到門口,灰塵沾了滿斗篷,身上全是腳印。但那人似乎堅忍之至,並不叫嚷一聲,只是任他們毆打。
沈之默見到這情形,十分不爽,中原武林本就有除暴安良、鋤強扶弱的俠義傳統,怎由得他們狂毆一名手無還手之力的啞巴?當即站到契布曼面前,冷笑道:“契布曼先生,您的傷好了嗎?”
契布曼猛然看到前段時間把自己打成重傷,昏迷好幾天的黑頭髮年輕人,不禁嚇了一大跳,後退一步,左右瞅瞅幾名正在喝酒看熱鬧的同夥,將匕首橫在胸前,擺了個架勢,才說:“撒加!你想要幹什麼?我可沒去惹你們鐵匠鋪。”
沈之默指指那戴斗篷的人,皺眉道:“那麼這個人呢?為什麼要打他?”
契布曼發現他彷彿沒什麼動手的意圖,放心多了,強笑道:“他沒錢喝酒,我幫老闆教訓他。喝酒不給錢是一種極其惡劣的行為,酒館裡可沒有教會經常舉辦的那種免費慈善活動。洛克,你說是吧?”
酒館老闆不明白契布曼與沈之默先前的衝突過節,點頭道:“當然,喝酒不付賬就相當於強盜!看見了是要痛打一頓,讓他們記住教訓的。”
“他只是沒帶錢,並沒有不付賬。”沈之默很不高興:“事實上他是我的朋友,先到一步酒館而已,我正趕過來請他喝酒。”掏出袋裡一把銀幣全撒在地上,冷冷地說:“這不是錢嗎?”
十餘枚銀幣便是請當前酒館內所有顧客每人都喝一杯,那也完全足夠了,老闆頓時換了一種顏色,賠笑道:“先生,不好意思,這都是個誤會,您的朋友應該解釋清楚……”俯下身子將銀幣一枚一枚拾起,緊緊攥在手裡,神色中喜悅無限。
沈之默劈手奪過銀幣,接著就是一記暴烈的耳光扇了過去,把老闆打翻,滾了幾滾,背脊撞上門柱這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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