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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啟,一路的磕磕碰碰,衣服擺出幅油畫,同主人一般, 撞出濃烈重彩, 纏得難捨難分。
臥室沒開燈,黑漆漆一片,沉黯的光從未拉緊的窗簾透進來。卡扣聲清脆連貫,程則逾抽了皮帶, 隨手丟在地板上, 砸出一聲悶響,他俯身親下來時, 用力按住了她的脖頸, 簡單粗暴地問了兩個字——
做嗎。
然後沒給莊霧任何回答的空隙, 吻得又深又急,驟雨般的將她澆濕。
莊霧渾身泛紅, 摸到冰涼的方盒,抵上他的鎖骨。氧氣耗盡,程則逾停下來,撐在上方重重起伏,手指將她的額發輕輕往後攏,像一隻闖進她後花園的野獸,捕食在即,先分出一些送花的耐心。
莊霧呼吸不穩,視線裡只有冷白喉結和寬闊的肩,她聲音還在抖,不知是剛才哭的,還是後來被親得。
「我看到你拿了,在超市。」
黑暗中,程則逾答非所問:「慶祝老太太出院,有備無患。」
「這是你找了卻沒用的藉口?」
「用沒用,不都被你藏在枕頭下了?」
這種時刻,還有心思計較誰饞心重,大概此間惟此一對。但不重要,在這張床上,心拉著心下墜,只會在巖漿裡融解,重鑄成密不可分的磁鐵。
說完,他再度弓身,撈了個枕頭,塞在她腰下,貼上來咬在她耳尖,發號施令:「支著點。」
沒人知道,在這個不尋常的夜,程則逾經歷了怎樣的動盪,他的世界滿目蒼夷,風暴過盡,夜空如洗,他不必躲藏,在她眼裡淋過一場雨,終於重見天光。
什麼都管不了,什麼都收不住。
他坍塌得所剩無幾,又在她身上瘋狂而貪婪地重建。他們相愛。他們哭泣。他的愛被她準許,所有的侵佔都合情合理。
遍地生花,他剛又落下一朵,開在雪山之上,在迷/情的嗚咽聲中,他握住她的腰,輸送著濃烈到卑鄙的愛,要她不能動,又渴望她貼近他的心,寸寸撫過,最後還要偽善地說上一句。
「莊音音,不要哭了。」
她哭得那樣美妙,會叫他以為,他和她的眼淚同類可比,他沒說不值得,只說不想讓她傷神費力。他又不慘,愛而不得的人千千萬,他的烏託邦免去了他的苦難。
「不要為我哭。」他親吻她眼尾的潮/紅,說沒人會捨得。
回應呢?
在他落地停歇之前就得到了。
他的山谷溫柔地響著迴音:「只是想把一顆星星擦亮。」
……
床單濕透了,程則逾抱起她,光腳踩在地板上,浴室的蒸氣無孔不入,莊霧滑進溫泉般的浴缸裡,水面上是瑩白的肩,眼皮更脹了。程則逾隨便沖了幾下,走過來,蹲在浴缸邊,伸手幫她紮起濕漉漉的發,毫無阻礙地親吻她的耳廓,得逞還要裝嘆氣:「摘了朵小花,以後只能費心照料了,不惹她哭,不讓她疼——」
莊霧不客氣,朝他肩膀咬上去,在不大的吸氣聲中,報復性地磨出牙印,說:「那換你。」疼也要疼到一起。
累到這種程度,莊霧沒經歷過。
只記得在他或快或慢的節奏裡,淚腺和聲帶成了易耗品,以至於再度睜開眼時,下意識擔心視覺模糊,但好在沒有,眼皮殘餘著低溫,像是化了一塊冰,她鬆了口氣,伸手一摸,身旁的位置也是冰的。
莊霧走出臥室時,萬物俱寂,整個公寓唯有廚房亮了燈。
空間小的好處,想找人幾乎一目瞭然。
程則逾就靠在那扇小窗邊,風暴平息了,他高大而安靜,身上掛著來時的內搭長袖,薄薄一層,勾出漂亮的背闊肌,衣領往上,後脖頸的位置,還有她方才抓出來的紅痕。
莊霧臉不自覺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