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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鷙似是想到了什麼，看著杯子出神，唇邊還掛著涼薄的笑：&ldo;害了我母妃的人，沒有人能得其善終。&rdo;

燕無意眼皮一跳，聽他忽然提起陳年往事，就想要往竹屋那邊看，但理智還是告訴他不要這樣，便喝光了杯中的茶，雙肘抵在石桌上，半開玩笑的語氣：&ldo;你把阿籬妹妹接到這裡有一個多月了，我瞧著她對你還是很戒備。&rdo;

李鷙輕笑一聲，像是不在意，又像是寵溺：&ldo;她不願。&rdo;

燕無意垂著眼，也笑：&ldo;六哥什麼時候也這麼有耐心了?&rdo;

&ldo;她配得上。&rdo;李鷙沒有多餘的解釋。

燕無意抬頭：&ldo;那天的事，她不知道吧?&rdo;

李鷙若無其事地看著他：&ldo;不知道，怎麼，你想告訴她?&rdo;

語氣很平常的一句問話，燕無意卻察覺到他眼底的危險，知道自己的試探已經完全被對方看穿了，他索性不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嘆了口氣，道：&ldo;六哥，你就別嚇唬我了，我是真的好奇，你到底想要對她怎麼樣?你說要等她心甘情願，那晚又用了那種手段……人你都得到了，現在卻又不動她，我被你弄得一頭霧水。&rdo;

李鷙淡淡睇著他，聲音不輕不重：&ldo;你很在意她?&rdo;

燕無意心頭一震，臉上卻還是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ldo;我怎麼會?還不是為了幫你我才那麼說，但是我現在摸不清你的意思，六哥……你是真喜歡她，還是想要報復她?&rdo;

不等李鷙回答，他又繼續開口：&ldo;其實當年那件事，怎麼也怨不到她頭上，是殷宋兩家站錯了邊兒。&rdo;

李鷙笑著打斷他：&ldo;我自然是真喜歡她。&rdo;

燕無意一怔，偷偷打量李鷙的神色，企圖看出他是認真還是玩笑，但是李鷙道行太深了，他自知比不過，最後只能敗下陣來。

&ldo;明日我想帶她們出去玩。&rdo;他看著李鷙道。

李鷙無所謂：&ldo;想去就去。&rdo;

&ldo;那你呢?&rdo;燕無意忽然來了興致，眉開眼笑地問他。

李鷙喝著茶：&ldo;明日在宴賓樓，我請各營的部將飲酒。&rdo;

&ldo;什麼時候?&rdo;

&ldo;酉時末。&rdo;

那就是晚上了。

燕無意轉了轉眼珠，道：&ldo;白日你去嗎?&rdo;

李鷙看著他：&ldo;你想我去不去?&rdo;

燕無意嘴上自然是說好話：&ldo;當然了，多一個人多一分熱鬧嘛。&rdo;

等了半晌，李鷙放下杯。

&ldo;不必了，有我在，她不會自在。&rdo;他說完，轉身去了屋裡。

燕無意自然是不會跟著進去，但也因為李鷙的話鬆了一口氣，想到明天要帶阿籬妹妹出去玩，他也心情頗好，哼著離亭燕小曲美滋滋地離開了。

殷籬真的在午睡，李鷙進去時，正好看到給殷籬蓋被子的阿蠻，阿蠻沒竹心梅意那麼怕李鷙，對他比了比手指，告訴他噤聲。

李鷙也是覺得新鮮，已經很少有人這麼不怕他了，竟然真的沒有出聲，奈何殷籬睡眠淺，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將她吵醒了，輕輕睜開眼，看到來人是誰，她驚了一跳。

&ldo;六哥。&rdo;她要起來。

李鷙坐到床邊，讓她躺著。

阿蠻立在旁邊，也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