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3 頁)
趙恆輕聲嘆息,看著對方秀麗的臉龐,溫言問道:「你有什麼技藝?」
對一個女伎來說,這樣直接地問話並不禮貌,不過對方的身份若是皇帝,則自然不是問題。
文婷福了一福,低聲答道:「琴曲兩道,應該可以應奉官家。」
趙恆含笑搖頭,答道:「太鬧騰,朕要靜靜心。」
被打了回票,文婷也不慌亂,又試探著問道:「那妾身給官家朗讀一段莊子,如何?」
趙恆啞然失笑,心道:「朗讀也是一門技藝?」
原是要再拒絕,只是看著弱不禁風的清麗女子,心裡沒來由的一軟,當即答道:「好吧,朕聽著便是。」
說罷,又只覺得自己情緒不太對頭,苦笑搖頭。
如他這樣的男人,不論女人是如何美貌驚艷,都不能使他真的動心,而只有這樣看起來清麗嬌柔的女子,卻使得他心神不定。
趙桓既然答應,文婷便又向前幾步,距離皇帝更近一些。
文婷翠環綠衣,鳧鳧婷婷,到得閣中正中,仰頭背後,只是一瞬間,整個人的氣質好似脫胎換骨,霍然大變。只聽她朗聲背道:「燮憐蚿,蚿憐蛇,蛇憐風,風憐目,目憐心。燮謂蚿曰:「吾以一足趻踔而行,予無如矣!今子之使萬足,獨奈何?」蚿曰:「不然。予不見乎唾者乎?噴則大者如珠,小者如霧,雜而下者不可勝數也。今予動吾天機,而不知其所以然。」蚿謂蛇曰:「吾以眾足行而不及子之無足,何也?」蛇曰:「夫天機之所動。何可易邪?吾安用足哉!」蛇謂風曰:「予動吾脊脅而行,則有似也。今子蓬蓬然起於北海。蓬蓬然入於南海。而似無有,何也?」風曰:「然。予蓬蓬然起於北海而入於南海也,然而指我則勝我,我亦勝我。雖然。夫折大木、蜚大屋者,唯我能也。故以眾小不勝為大勝也。為大勝者,唯聖人能之。」
這一段話,又拗口又古奧,卻是莊子《秋水篇》裡的一段。
文婷顯然是在朗讀上下過苦功。背誦起來全無停滯之感,而且聲音嬌脆可人,將這一段古奧難懂地秋水篇,背的聲色並貌。引人入勝。
趙桓畢竟是系統地學過中文,到宋朝又刻意強化了自己地古漢語造詣,不但知道對方背的是秋水篇,而知心知其意。
只是先被這文婷背誦時的氣質所攝,一時半會,竟是想不到她背這一段的意思。
直待她背完退下,趙恆才若有所悟。
這一段話,是這些動物,闡述各自地行走辦法。然後藉由風的講述,來說明一個道理。
趙桓含笑向那文婷問道:「是太后讓你背這一段的麼?」
文婷只覺得官家態度出奇的和藹,心中訝異,卻是不敢怠慢,連忙答道:「不是,是臣妾自己隨意選擇。」
趙恆道:「你隨意一選,到符合了朕的心境。」
他站起身來,喃喃道:「不與眾小爭鋒,方能斂勝。而天生萬物,各有所長,亦各有所短,人君但善加使用,則事半功倍。」
他慢慢踱到文婷身前,從頭到腳地打量一番,只覺得順眼之極。
心情大悅之下,朗聲令道:「來人,賞文婷金十兩。」
做為一個皇帝,這樣的賞賜極為平常,甚至寒酸小氣。不過對趙桓這樣視錢如命,連自己的待遇都很苛刻的帝王,卻又是難得地重賞了。
文婷嫣然一笑,俯身下拜,嬌聲道:「謝官家賞。」
趙桓看的心動不已,卻扭過頭去,揮手道:「去吧,朕已經心靜不少,回去見了太后,只說秋水篇的精義,朕懂得了。」
這女子雖然說背誦的文章與太后無關,趙桓卻是不信。
文婷盯視他一眼,又拜了一拜,便轉身退出。
趙恆看著她背影,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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