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蒙塵北國(1)(第2/3 頁)
橫亙於眼前。而隔的不遠,就是奔流不息的黑龍江水,向著五國城傾洩著無邊的寒氣。
沈拓縮縮脖子,咧著嘴抽著涼氣,向趙炎道:「說了不要叫陛下了。金人封我為昏德候,嘿嘿,昏德昏德,倒也恰如其分。」
宋室二帝被俘虜至金國上京後,徽宗被封為昏德公,欽宗被封為昏德候。這不過是中原皇帝玩過的把戲,一是在心理上羞辱對手,讓這些原本的天子在內心丟掉自己原本的身份。二來,也是昭示他們喪德失國,乃是天意耳。
沈拓來自後世,當然知道這一對活寶父子的事跡,對他們的這一光榮稱號,倒也並沒有覺得不妥,坦然受了。
趙炎卻不知道眼前的主子早換了性子,卻是忍不住泣道:「陛下怎麼能這樣說,大宋並沒有亡國,聽說康王早就豎起義旗,開府建牙稱大元帥,旗下匯納了無數義士,將來打敗金人,必定能迎回陛下的。」
「嘿嘿!」沈拓不由笑出聲來。
他攏攏獸皮衣服,使得熱氣不洩,一邊跺腳行走,一邊道:「是啊,等著康王來救咱們,嘿嘿嘿。」
趙構為了不迎還二帝,保住自己的皇位,連大片的國土都能不要,還利用秦檜殺害了抗金大將嶽飛,指望他來打救,下輩子吧。
他在前急走,趙炎雖然不解其意,卻也急忙相隨而行,在沈拓身後跟隨,躬身俯腰,極是恭謹。
沈拓不必回頭,已經知道他是這副模樣,淡淡道:「趙炎,站直了走路。」
「是。」
趙炎將腰略直一直,不幾步,卻又彎了下去。
皇帝性情大變,沒有了盛氣凌人,也不責罰臣下,這幾月來,剩餘不多的侍臣已經有不少人行為驕縱,趙炎心中不樂,只是堅持著自己的這份操守,期望給別人做出榜樣。
沈拓輕輕搖頭。
他從內心同情那些個被閹割了的太監們,並不認為全是壞人,也試圖給所有的人尊嚴,但是不論如何,這些人自幼受到的教育使他們嚴守君臣大防,不肯逾越。
此時天已向晚,烏黑沉重的雲層沉甸甸的壓在他們頭頂。不遠處,零零散散的金兵四處巡查,又是無聊的一天過去。
這些天來,沈拓由開始的難以置信,到慢慢接受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如何渡過這一難關,也成了他的當務之急。
稍懂文史知道的人都知道,這一對寶貝父子,下場都很悽慘。
徽宗被虐待至死後,先是架在柴火上烤到半焦,然後被看守金兵丟在土坑裡,加上了水,說是可以化油點燈。
欽宗悲痛之下,要縱身跳進水坑,與父親一起上路。
誰知道,竟被金兵攔住,理由是:你跳了進去,熬不成油了。這樣搞破壞,不行!
於是將趙恆從鬼門關上一把拉了回來,在這之後,仍然是對他百般虐待和lg辱,待趙恆五十六歲時,看守他的金人終於對他徹底失去了興趣,以馬群在他身上奔踏而過,一直看著他哀嚎痛苦至死。
沈拓每次想到這樣的場景時,便覺得腎上腺素激烈分泌,全身發緊,嘴巴發乾,雙手顫抖。不管他前世如何成功,政治經驗如何豐富,所有的政治鬥爭卻總歸是建立在溫文儒雅,文質彬彬殺人不見血的勾心鬥角上。而在這個時代,什麼政治鬥爭,什麼政治手腕,都沒有士兵手中的一桿鐵矛來的有用。
政治手腕是建築在一定實力上的,沈拓從政多年,這點淺顯的道理自然是懂得的。所以在眼下這個時刻,說什麼都是虛的,更別指望能在金人手中討得了好。當務之極,就是擺脫被金人控制的局面。
好在現下這個時候,二帝剛剛被俘不久,金人扶立的偽楚皇帝張邦昌已經倒臺,偽齊也羽翼未豐。而趙構在南方匯集大兵後,派了宗澤奪回東京。而宗澤也是宋室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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