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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擔心他冷,說還是上樓拿件衣服。
「沒關係。」男人?哈出熱氣,「待會?就不冷了。」
為什麼待會?就不冷了?溫歲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她撐傘來到空曠的前院。
這裡積了厚厚一層雪,溫歲從沒見過。
慈城的雪很少會?積起?來,跟老天撒綿綿冰似的,少得可憐,小的時候溫歲頂多趴在陽臺,用一丟丟的雪堆個小雪人?。
她乾脆扔掉傘,任憑雪子落在頭髮、衣服,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雪地裡。
黑色的傘在白麵上綻出了花,溫歲彎下腰,朝手心哈氣。
她撿了一簇雪,揉成?球。
江隨蹲在不遠處給她堆雪人?,她壞心眼地瞄準,投射——
「啪。」
江隨驚訝地回頭,看見溫歲在笑。
大方地笑,毫不顧忌地笑,他頭一回見她那麼開心。
黑髮上綴著零星的雪子,彷彿裝飾的珍珠,她是冰雪童話裡的公?主。
江隨覺得很值得。
後來,溫歲又上樓添件羽絨服,她戴上圍巾和耳罩,全副武裝。
雖然臃腫,但保暖,繼續和江隨大戰。
除去新秀設計師的身份,她就是個小女生,愛玩愛鬧的小女生。
從前不曾發現,現在發現也不算晚。
她活潑,愛笑,鬼靈精怪。
她立在漫天飛雪裡,笑容比朝日燦爛。
江隨握著雪團就這麼望著她。
如果,一輩子這樣地老天荒多好?。
雪還在下,蔓延的愛意不停。
溫歲跑到他身邊,呼呼地喘氣,層疊的圍巾裹住她半張臉,露出亮晶晶、濕漉漉的眼睛。
她扒著他的手臂仰頭看他:「還玩嘛。」
「那叫單方面毆打。」江隨笑。
溫歲穿得太多了,走起?路來有些笨重,所以江隨揉好?雪團都捨不得往她身上砸。
大多數時候,都是他跑,溫歲在後面走,被?她單方面丟雪球。
「手冷嗎?」江隨低頭,看她扒在自己?身上的手,因為搓雪團被?凍得發紅。
溫歲還沒反應,他的手就已經包住自己?,朝裡面哈氣,摩擦著取暖。
她咯咯笑,他也跟著笑。
「知道一起?看初雪的意義嗎?」
溫歲搖頭。
江隨說初雪象徵初戀,一起?過代表著會?幸福。
一歲一念,歲歲幸福。
女孩攀著他的手臂有點聽?懂又有點沒聽?懂,他這算是表白嗎?
她登時變得手足無措,眼睛瞪著他眨啊眨,「我?……」
該怎麼說。
江隨看出她的窘迫。
「歲歲,你下次再告訴我?答案,我?不急。」他擦去落在女孩額上的一點雪花,低頭,虔誠地落吻在她額頭。
溫歲呆住。
這個吻只頓了片刻卻好?像經歷亙古恆長的歲月,稍後,雪即停。
「無論?未來是何種答案,我?們是什麼樣的結局。」透過鏡片江隨的目光依舊平柔,「對我?而言都是最好?的答案,只要你會?幸福,是不是我?都沒有關係。」
「這是我?的心意,我?也會?為了實?現它?,一步一步敲開你的心。」
「山高路遠,我?不怕累。因為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孩,最優秀最好?的女孩。」
他表達了心意,並不為索取關係。
天空響起?一排汽笛長鳴,遮蓋住了踏過雪地的聲音,他們都沒有發覺。
玫瑰花瓣飄落在雪地,紅得耀眼,祁鶴攥著它?漫無目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