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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紹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看了眼不遠處的沙漏。側頭,身旁女子精神抖擻,神色專注,見他合上書籍,臉上甚至劃過一抹遺憾。
裴元紹稜唇張了張,將自己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繼續。」給嚥了回去。
他煩躁的捏了捏淚痣,也不知這女人最近對他下了什麼毒藥。但凡她露出遺憾的神色,他竟不受控制的想要滿足她。
裴元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難不成是因為看她太過可憐?
孤家寡人,身板瘦弱,又被家中極品親戚欺負,端的一小可憐。
倘若如此,自己生出惻隱之心,倒也不足為奇。
裴元紹眼中不由露出兩份憐憫:「你往後若想聽我給你講書,每晚都行。今日夜色漸深,燭火下看書時間過長,容易壞眼睛……」
柳長寧遲疑的對他點點頭,打了個哈欠,方道謝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醍醐灌頂,多謝。天色不早,我們應是到了就寢的時候?」
裴元紹被誇翹起的嘴角倏然僵在臉上,腦內空白了一瞬,退後兩步,警惕道:「就寢,我們?你……想與我……本公子同床共枕?」
柳長寧抬眸,茶色的雙眸中含著絲笑意,打趣兒道:「可以嗎?」
「登徒女!」裴元紹迎著她的視線,眸中恍惚一閃而逝,故作兇狠,拔高聲音罵道。
只見她別開視線,垂頭,茶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地面。
地面上積了一灘水,她的布鞋是濕的,因了家中並沒有多餘的繡鞋,為了不唐突他。在他房內,便一直沒有換下來。
裴元紹方才為她講解人文地理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
此刻視線落在她那雙布鞋上,再多餘的狠心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裴元紹心中暗忖,明明知道她不行,他方才罵她登徒女是不是過分了?
想及此,再看看她腳邊那灘礙眼的水漬。
他紮了好半晌,一臉不情不願的說道:「今夜收留你睡在我床上也不是不可,但是你與我之間必須得隔著一塊木枕,倘若你敢越線,我便……」
他冷哼了一聲:「我便一鞭子抽死你。」
柳長寧原本盤算,爬在便宜夫郎外室的八仙桌上將就一晚,正兀自可惜,倘若今夜有月亮,打坐尚比爬著睡覺好。卻沒想到對面之人竟忽然如此友好,不僅主動教她「識字」,竟能讓她上床!
她震驚的抬頭看向他,一向淡漠的眼中異色連連。
裴元紹看著這農女一臉感恩戴德神色,唇角微彎,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逝,他輕咳一聲,故作冷淡道:「看什麼看,即使本公子貌美心善,卻也由不得你直視。你既想如讀書人那般有氣度,便須知,盯著哥兒看的女子,萬不是什麼好女君。」
柳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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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兩人洗漱完畢,中間隔著一塊木枕,分被而眠。
這是張極大的木床,足夠容納兩個人翻滾。
柳長寧睡在靠牆一側,便宜夫郎便靠著床沿和衣而眠。
今夜月亮被烏雲遮蓋,房內無光。
烏漆嘛黑,柳長寧清晰的聽見身邊的人,急促的呼吸聲。
她有些好笑,側身,木床發出一陣吱呀聲。
身邊男子的身子隨著她側身,便愈發緊繃。
柳長寧勾唇,安撫道:「放心,就是借張床,我保證絕不會有任何逾越之舉。」
兩人本就在一張床上,柳長寧側身,說話的氣息噴灑在裴元紹的耳側,他敏感的抖了抖。
雙目倏然張大,並不敢側頭,直直的看著天花板,啞聲警告道:「你……側過身睡。」
說話的聲音似從齒縫內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