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4 頁)

&ldo;炸了，炸藥不夠沒炸掉。&rdo;

&ldo;誰炸的？&rdo;

&ldo;嶺上的大爺。&rdo;

她沒想到嶺上的大爺還這麼身先士卒，又這麼英勇頑強，立即生出一絲敬佩之情：&ldo;那後來怎麼樣呢？炸了就炸了，政府沒拿他怎麼樣？&rdo;

&ldo;抓走了。&rdo;

&ldo;啊？抓走了？大爺在坐牢？&rdo;

&ldo;沒有，已經過世了。&rdo;

她剛舒的一口氣又給憋了回去：&ldo;大爺過世了？被槍斃了？&rdo;

&ldo;不是，跳崖了。&rdo;

她驚呆了：&ldo;怎麼就跳崖了？&rdo;

&ldo;政府罰了他很多款，他交不起，就跳崖了。&rdo;

她呆若木雞，半晌才問：&ldo;多……多少錢的罰款啊？&rdo;

&ldo;五千。&rdo;

&ldo;五千就要了一條人命？你們滿家嶺的人怎麼不幫忙湊點錢？&rdo;

&ldo;湊了，沒湊齊。&rdo;

&ldo;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我們銀行戶頭上五千總是有的。&rdo;

&ldo;我那時不知道麼。&rdo;

她心情很沉重，也許那次不叫他把錢全都拿去交給她的話，他爹媽可以把那些錢拿出來替大爺交上，大爺也不用去跳崖。

她不勝唏噓地說：&ldo;大爺他太可憐了。那現在你們嶺上沒大爺了？&rdo;

&ldo;有，二爺啊。&rdo;

&ldo;大爺死了，二爺就升成大爺了？&rdo;

&ldo;嗯。&rdo;

這又讓她生出一番感慨來，一個人的生命，對他自己來說，是件頭等大事，但對於整個社會來說，似乎無足重輕。你死了，人家還在照常生活，而你的位置，也有人來填充，沒什麼不可替代的。

她想起那對被大爺捆綁起來，推到懸崖下去的偷情男女，也想到交不起罰款，縱身跳下懸崖的大爺，真是感慨萬千，除了在心底嘆一聲&ldo;命運啊命運&rdo;，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到了溫泉前門那裡，他們買了兩張門票，進去洗溫泉。溫泉內部裝修得很好，但已經沒有了往日那股山野的味道，失去了生命力，變成了一個商業所在，可能廣告沒做好，雖然是節日，但裡面並沒多少遊客，看樣子是個賠錢貨。

她聽了大爺炸塘被抓罰款跳崖的故事，已經沒什麼興致洗溫泉了。他好像也不太適應這種公開表演式的洗法，有點拘束。只有丁丁這個免費遊客無憂無慮最開心，在淺水區爬來爬去，又叫爸爸背著到深水區去，一路大聲嚷嚷，總算給溫泉帶來一點生機。

晚上，仍舊有人來看電視，&ldo;寶伢子&rdo;仍舊出去陪看，她也仍舊想早點上床休息。只有丁丁在車上睡夠了，現在沒瞌睡了，堅決不肯睡覺，要出去湊熱鬧，在人堆裡鑽來鑽去，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還又唱歌又跳舞的，結果大家都不看電視了，看丁丁表演，說比電視還好看。

丁乙雖然有點累，也只好捨命陪君子，留在堂屋裡照顧女兒。

她看著女兒跳舞，腦海里卻一幕幕閃過那些舊的場景，她在滿家嶺的第一夜，她和他的第一夜，又是恍若隔世的感覺。

第二天，&ldo;寶伢子&rdo;很早就起來給嶺上的爺們送禮物，她們母女倆繼續睡覺，一直睡到他回來，她們才起床。他給她們打來洗臉漱口水，她發現他家已經用上了紅紅綠綠的塑膠盆，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