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為(第1/3 頁)
趙肅?程方?這兩人怎麼湊一塊去了?
秦恪心中奇怪,下意識地望向妻子,就見沈曼微微皺眉,面上露出幾分憂色:“趙肅回來得如此之快,事情只怕沒成。”
因著裴熙的到來,秦恪本就心亂如麻,聽見妻子這樣說,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個結,半晌才道:“是福是禍,終究沒辦法躲過,你好生休息,我去正屋。”
秦琬見狀,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你這個小東西,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在添亂。”沈曼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神色溫柔而寵溺,又夾雜著點無奈,“成天跟著你阿耶,就和條小尾巴似的,怎麼都甩不脫。”
秦琬皺了皺鼻子,很不高興地說:“我才不麻煩呢!”
秦恪唯恐女兒誤會,忙道:“不妨事,不妨事。”
沈曼一聽,登時笑了出來:“是我說錯話啦,你們莫要在意。”
被妻女插科打諢一番,秦恪心頭的陰霾也驅散不少,他牽著女兒,來到正屋,趙肅一見到他,立刻跪下:“卑職辦事不利,未能請到折衝府的增援,還望大郎君恕罪。”
秦恪已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訊息,雖有失落,卻沒有想象中的震怒和失望。他輕嘆一聲,話語間帶著幾分認命,幾分麻木:“人走茶涼,自古有之。我已做了七八年的庶民,落魄到閒幫村漢都能譏諷的程度,折衝府的都尉不願因我的‘猜測’便出手相助,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大家都覺得他是燙手山芋,躲還來不及,何況是私自派兵呢?別到最後,什麼事情都沒出,平白惹了一身腥。
他的感慨發自內心,趙肅和程方卻不敢應,秦恪自嘲一笑,也覺無趣,暗道除了曼娘,誰還能對他這般推心置腹,任何事情都能毫不避諱地提起?誰料這時,清脆的童音卻響起:“所以啊,這人做不了大官。”
“裹兒?”
秦琬“啊”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女兒……不小心說出來了。”
“無事,你說得很對。”秦恪見女兒聰慧又懂事,驕傲得緊,心中酸澀也去了一兩分,“一個兩個都這樣,做事只做一半,將大家都當做傻子一樣看待。縱我心中知曉他們皆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想法,也是會不高興的啊!”
見父親讚美自己,秦琬心中喜滋滋的,只見她眼珠子轉了轉,唇邊就仰起一絲狡黠的笑意:“劉使君不敢直接拒絕父親的要求,曾都尉肯定也不敢,趙九郎雖然沒借到兵,也不至於是無功而返吧?”
趙肅早知秦琬聰明,卻未曾想到她小小年紀竟能窺破這其中的玄機,想到這個孩子是由他看著長大,感情談得上不錯的,不知為何,他心中忽然鬆了一口氣,頭垂得更低,語氣中除卻滿滿的羞愧外,還有一絲難以抑制的羞憤:“周隊正與卑職幾人,日夜兼程,趕往軍府。因周隊正的面子,卑職方喝到了軍府的茶水,可……”
他頓了一頓,似是在剋制滿腔的悲憤,身子卻不自覺地顫抖:“隊正說明來意之後,曾校尉忽然變了一張臉,冷得嚇人。他斥責隊正不守本分,還說,還說,說隊正沒吃夠教訓,看上去灑脫不羈,實則沒從過往中走出去。不僅如此,他還說,昔日因兩人的交情,他違反規矩,將鐵器賣給了卑職。然後,他命人抬出了數百貫錢,說要改正錯誤,硬逼著讓卑職將這些鐵器交出去。”
秦恪聽了,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見父親搖搖欲墜,秦琬連忙上前攙扶,秦恪站穩之後,輕輕搖了搖頭,他望著趙九,聲音嘶啞:“說,你接著說!”
趙肅應了一聲,繼續回稟道:“隊正自覺受辱,拂袖而去,曾校尉卻不依不饒,硬要卑職收了這些錢,否則不讓隊正和卑職出門。無奈之下,吾等只好拿錢裝箱,這時,曾校尉的親衛偷偷對卑職說,隔牆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