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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抱著我上了計程車,我緊緊摟住他,不敢有片刻分離。路上我仍然清醒,他遲疑地問:&ldo;艾‐‐有沒有想睡?&rdo;我搖頭:&ldo;只有一點。&rdo;直到他開啟房門,看見熟悉的佈置,睡意才漸漸襲上來。他替我脫衣服,脫鞋子,將空調開得很暖很暖,隨即陪我一起躺下來。直到靠上他溫暖的身軀,如墜冰天雪地的身體才有了一點暖意。我在昏睡前想,先這樣睡一覺,先這樣睡一覺,一切等醒來再說。一切的事,別人的,他的,我的,等醒來再說。
可是藥效並沒有像醫生說的那樣持續那麼久,我很快便在悽惶中重新醒來。只不過,這次,身邊多了一個他。他似乎比我還疲倦,仍然在沉睡。我不知道他一得到訊息,是如何馬不停蹄地趕來的。我只覺得無邊的蒼涼。世事比我想像中還變幻莫測,命運比我預料中還曲折不堪,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無助。而我,此刻有的只是尚在流動的血液,還有身邊的這個人‐‐儘管是短暫的,遙不可及的,可是我能抓到的似乎只有這些。
再多的又有什麼用呢。說不定下一刻呼吸停了,身體冷了,一切都是枉然。我不敢再去想下一刻的事情,只覺得恐懼害怕。我反手抱住他,手搭在他脈搏上,確定真的是在歡快地跳動。心一點一點安定下來,緊繃的弦一鬆,身體機能重新運作,睡意像盤古開天闢地之前漫漫無聲的黑夜,混沌一片,將我籠罩在最底層,彷彿一直要到地老天荒,再也不肯醒來。
第三十四章愴然涕下
睡夢中好像有陌生的人來來往往,有些嘈雜,不肯讓我安然入睡。隱隱約約彷彿聞到濃鬱的花香,夢裡仍然覺得奇怪,又不是在荒郊野外,怎麼會有花呢?等到萬籟無聲,終於靜下來,我掙扎著睜開眼,天色仍然是黑的。身體非常虛弱,沒有一點力氣。我一動,伏在桌邊看電腦的他立即察覺了,驚喜地奔過來,握住我的手摩挲,喃喃說:&ldo;艾,你醒了!&rdo;我看見床頭插了一捧鮮花,嬌艷欲滴,含苞待放,原來夢中的花香是這個。
我抬起身子問他:&ldo;天還沒亮?&rdo;聲音沙啞,幾乎發不出聲。彷彿睡了很久似的,沒想到天還沒亮。他抱緊我,下巴擱在頭上磨蹭,嘆氣說:&ldo;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rdo;我吃驚地看著他,難道說我睡了一天一夜,所以天還沒亮?他嘆息一聲,告訴我:&ldo;你整整睡了三天兩夜。低燒,昏迷不醒,喃喃說著夢話。醫生來了一次又一次,只說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rdo;原來我竟生病了。
我抬頭看他,滿臉的胡碴,眼睛布滿血絲,憔悴不堪,看來我生病期間他飽受折磨。我靠緊他,摸著他的眼說:&ldo;你瘦了。&rdo;他說:&ldo;不要緊,你醒來就好了。&rdo;我身體一軟,竟坐不住,慢慢滑下來。他擔心地問:&ldo;還難受嗎?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rdo;我搖頭:&ldo;不是,我餓了。&rdo;
他鬆了口氣,柔聲說:&ldo;好。冰箱裡有菜粥,等一小會兒就可以吃了。&rdo;起身去幫我熱粥。他端著碗坐到我床邊,問:&ldo;能吃一點嗎?&rdo;我點頭,伸手要接過來。他墊高枕頭,親自餵我,吹著熱氣說:&ldo;你睡著睡著就發起燒來,翻來覆去十分難受的樣子,卻怎麼都醒不過來。打針吃藥也不退燒,我很擔心,逼著醫生來了一趟又一趟,他只說你累了,沒有大礙。可是沒有大礙,你為什麼不肯醒來?還昏迷了整整三天兩夜。&rdo;
我道歉:&ldo;對不起,擔心壞了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真的累了。&rdo;他嘆氣,點頭:&ldo;你再不醒來,我要送你去醫院了。&rdo;我喝了一口粥,微笑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