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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霜看著地上那斑斑點點的血,終是冷著臉,轉身走了。
沐輕言與蕭臨城一道扶著荀印白回了房,又寫了方子讓店小二幫忙去抓藥。
蕭臨城抬起袖子擦去荀印白嘴角的血跡,不知為何,想起了小時候頭一回在破廟見到他師父的模樣。
那時的荀印白也是這般紅了眼,抱著他無聲哭了許久。
他傻傻地任他抱著,只是奇怪地想,這個大叔好像也不老啊,怎麼那麼多白頭髮?
他想著想著,就伸手扯了一根他的白髮。
荀印白痛得一哼,似乎哭得更厲害了。
蕭臨城以為他是疼的,手忙腳亂道:「你別哭啊,要不我給你粘回去?」
荀印白搖搖頭,還是抱著他哭。
蕭臨城都有些餓了,推了推他道:「你別哭了,我要去討飯了。」
「不用去討飯,」荀印白哽咽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蕭臨城懷疑道:「為什麼要跟你回去?你是誰?」
「我是」荀印白一頓,緩緩放開了蕭臨城,摸了摸他的頭,又哭又笑道,「我是師父啊。」
蕭臨城:「師父?」
荀印白點點頭,「師父回來了,以後不會讓你受欺負了。師父帶你回家,好不好?」
蕭臨城卻搖了搖頭,「我娘說,不能隨便跟人走的。」
荀印白眼淚又下來了,「對,你娘說得對那我跟你去討飯。」
蕭臨城茫然道:「你幹嘛跟我去討飯?」你也沒錢嗎?那剛才還讓我跟你回去?回去一起討飯嗎?
荀印白:「以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蕭臨城:「」
於是,荀印白跟著蕭臨城討了一個多月的飯,趕都趕不走。兩人時常一道蹲在街邊,守著個破碗,看著人來人往。
起初荀印白還問蕭臨城,討飯要怎麼討?
可沒幾天,他就討得比誰都熟練了,見著大腹便便的就撲上去,可憐巴巴道:「老爺行行好,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要餓死了」
他不哭的時候,總是瘋瘋癲癲的,沒個正經樣,又喜歡喝酒,在望嵐山那麼多年,藏得到處都是酒。
他每回喝醉,都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的,蕭臨城以為他是發酒瘋,總是把人拖回房後,就把酒都扛山下去賣了。
可沒幾天,就不知又從哪兒冒出來一壇壇酒,氣得蕭臨城想追著他打。
「師父那麼喜歡喝酒,」蕭臨城坐在床邊,看著袖口的血跡,又看了看床上昏睡的荀印白,低聲道,「是不是心裡很苦啊?」
沐輕言站在他身旁,也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那般沒心沒肺的人,心底竟藏了那麼多事。
「顧先生說,師娘當初懷有身孕,」蕭臨城道,「師父撿我們這些人回去,是不是在找他兒子啊?」卻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找著。
他想了想道:「要是找到師父的兒子,師父會不會高興些?興許顧夫人也沒那麼恨師父了?」
沐輕言發愁道:「可當年的事,你我都一無所知,要怎麼找?」
蕭臨城:「師父的兒子,會不會像師父,或者像師娘?」
沐輕言:「可師娘是什麼模樣?」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顧文禹的聲音,只聽他小聲道:「蕭公子,沐公子,你們在嗎?」
蕭臨城與沐輕言對視一眼---是哦,顧先生見過師娘。
於是,荀印白混混沌沌睜開眼時,就見他們幾個擠在桌邊,念念叨叨地說著什麼。
「不對不對,」顧文禹掀下畫了一半的畫像,換了張紙重新畫,「眉要再細些,臉也瘦」
蕭臨城和沐輕言給他磨著墨,好奇地看著他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