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瀉月面上一紅,卻沒有接話,靜靜聽著。
王溪走近了些,拉過瀉月的手說道,「老夫人看重你,說二爺如今沒有雖沒有娶親,但屋裡頭有人是妥帖的計議,等將來定下了,再抬身份,我想著你有父兄的,若沒旁的計較,我也好操持得挺闊些。」
瀉月顯得有些猶豫,略略思量了半晌,只見她退開兩步,突然很恭敬地跪在地上,先是磕頭,轉而開口:「奴婢謝老夫人、夫人抬舉,恕奴婢不能從命。」
見她很是慎重,王溪彎腰相扶,「姑娘不必如此,先起來說話。」
瀉月執意不肯起身,「奴婢心裡有話,又怕夫人覺得奴婢不識抬舉,不知怎樣說得好。奴婢服侍二爺日子長了,同二爺只有主僕之分,二爺待奴婢極厚,奴婢心裡感激,二爺向來讀書,只念金風玉露,朝暮之逢,平日裡頭雖同我們親近,但從來沒有半分諧謔,奴婢知道若是老夫人、夫人抬舉了奴婢,二爺定會照顧奴婢一輩子,但奴婢既體諒二爺,便不能讓二爺為難。」說到這裡伏地一拜,「奴婢今日逾矩了,還請夫人責罰。」
王溪聽了她的話,直覺這一番肺腸實為可敬,倒不好小看了這個丫頭,將她拉了起來,見她面上神情堅毅,是打定了主意的態度,一時間也不好給她什麼承諾,於是先緩了一緩,「你的心思我聽得明白,這事先擱一擱,小叔場事要緊,這等事情將來可以從長計議。」
瀉月似乎還有什麼話,但聽得王溪如此說也不好再開口,於是乎低頭謝過,領情告出。
照舊年的例應是酉正出場,戌初一刻老夫人已在二門等訊息,她眉頭緊蹙,面色沉重,眾人見老夫人焦急,也都在二門旁伺候,就這麼翹首幹立著,一直到戌正還沒有見齊珏等人先來回訊息。
這越等越是心慌,四周透著悶躁之氣,來往打聽訊息的管家聽差們急得如同火燒猴臀一般,外頭馬蹄得得,裡頭人影憧憧,雖聲響不斷,但眾人耳裡頭似乎仍舊能聽見齊老夫人的嘆息。
戌正二刻,府外頭一騎如風而至,丁瑞急速進來傳話,奔將至內院,尚未喘息就先磕倒在地:「回老夫人的話,此次巡邏甚嚴,殿中搜出懷挾如山,現直交往刑部,場中無人出來,事情萬急!」
訊息一入耳,齊老夫人六神無主,倒嚥了一口,似被嗆住了,捂著胸口劇烈地咳著,她使力喘了兩聲,「齊……齊靳可去料理?」
丁瑞慌忙答道,「回老夫人,老爺還不曉得,」他怕老夫人怪罪,趕緊補道,「小的已派人到冬苑告訴,想是已經接到訊息,請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心急如焚,「我如何放心?什麼時候了,他還在冬苑作甚!咳……咳……」
第21章 月蓉
闢水建池,立一水中小謝,亭四照之,池岸疊石斑駁,「美人靠」相環,亭中只有主僕二人,近水臺榭,涼月高懸,渾然一幅入畫之景。
曲橋同池岸相連,三拱三曲,雖只幾步,卻是一番周折,著的還是官靴,京裡頭俗稱的「軍機快」,如今卻在磚石上慢慢踱著。
風起池動,鏡水瀲灩,月影也被撩撥起來。
「小姐,三月裡頭的還天涼,不如進屋去吧,」
「……」
「小姐,小姐。」
素手推著靠攔,緩緩別過,「罷了,景靜心不靜,倒是白白糟蹋了。」蘇繡的月白鑲翠金蓮啟了尖,又回望了這動靜池水,聲音柔而不膩,吐字殷殷,「歐陽文忠公的『清風明月本無價』,現在思來都是寥落……」
「『近水遙山皆有情』,至情至性之語又如何寥落?」
渾然聽一雄聲,主僕二人皆是一驚,一旁的丫頭顯得有些緊張,咋咋呼呼地行了個禮,「齊大……齊老爺。」
月白的元寶領,雪白的襖裙,原是極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