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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為何會出現在京城?朝廷自有法度,地方官員無詔不得入京。雲闌不僅進了京,還膽敢跑到這人來人往的樓船上。
他是篤定不會被人認出來?還是有足夠的底氣,認為他哪怕被認出來也不會有事。
魏桓看向身側護衛,朝著樓船抬了抬下巴。
孟綰蹲在地上, 沒等到他的回答, 又拿手中的棍子使勁戳了戳他的腿,喊:「夫君!」
魏桓被戳的一個踉蹌,回神, 平靜地像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他問:「怎麼了?」
「你是不是給人騙了!」孟綰小聲嚷嚷, 「人家的河燈都有紅線綁著,一撈就是兩隻,為什麼咱們的沒有紅線?」
說著, 她指了指岸邊很多人,「人家的都有!」
魏桓頓了頓,面色有一絲不自然, 很快被不愉快遮掩過去:「是被人騙了。」
「我們找他去!」
「算了,一隻河燈罷了。」魏桓淡淡一笑,「再買一盞就好。」
他心裡壓著事,難為還要裝出平淡無波的模樣,牽著孟綰的手,又去買了盞夫妻燈放進河中。
孟綰嘆口氣:「剛才那兩盞,定是找不到了。」
魏桓笑笑:「找不到就不算了,這兩盞才算。」
孟綰匆匆點頭,也只能這樣,不然若他們的燈跟旁人落在一處,只怕魏桓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要不高興。
魏桓看著花燈漂遠,「還撈嗎?」
孟綰掩下心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打了個呵欠,搖頭道:「不撈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她明亮的眼眸此刻帶著迷濛,像是手中握著的兔子燈,朦朧柔和。
顯然是累了。
魏桓彎唇一笑,牽了她的手,越過層層人群上了馬車。
車後,燈火璀璨,光暈耀眼。
河岸旁,一隻勁瘦的大手撿起一隻花燈,盯著上頭娟秀的字跡,眉眼漸漸舒展開。
你看,你的燈到了我手裡。
終究你的緣分在我這裡,不在他那裡。
哪怕你們是夫妻,也註定背道而馳。哪怕你不願同我走,你的姻緣亦始終在我身上。
綰綰。
水中央,一根紅線繫著兩盞花燈,燭火點點,隨著波浪流到遠處去,互相依偎,宛如一體。
其實,世間的緣分,終究還是掌握在人手中。
一根紅線,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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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皇帝臨朝,逐漸親政,魏桓肉眼可見悠閒了許多。這份悠閒看在孟綰眼中,就像是魏桓被架空的警報,令她心慌不已。
她總覺得,下一刻魏桓就要被架空,他們兩個會一同人頭落地。
二月二龍抬頭,天上下了陣陣春雨。
孟綰從衣櫃裡千挑萬選,選了件俗艷的水紅色長褙子,又在裡面穿了亮綠的襦裙。又紅又綠,皆是分外飽滿的顏色,令人看著都眼睛疼。
如意幾次欲言又止,想說服她換身衣服。可孟綰自己不以為意,她不僅要穿,還要穿到魏桓跟前去。
醜陋與賢惠雙管齊下,定能讓魏桓更早的厭惡她。
魏桓今日沒去中書衙門,令人將摺子搬到家中來看,此刻正在書房中坐著。
孟綰端著小廚房熬好的雪參烏雞湯,穿過長長的走廊,站在魏桓書房門前,叩響了門。
魏桓的聲音傳出來:「進來。」
孟綰推門進去,魏桓抬起頭來,一句「何事」堵在嗓子眼裡,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那個霎那,魏桓覺得自己瞎了。這飽滿俗艷的色澤,讓他陡然想起某年巡視京畿,鄉間地主婆大都是這般穿戴。綰綰出身高門,穿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