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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認真的樣子,甘藍沉默了片刻,又把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說:
「你幫她打我,好不好?」
白飛錦咬了另一手的手指,眼珠誇張地轉動著,好像在一本正經地思考。
「打人的孩子,會…被老師留下來。」
牽起白飛錦縮回的手,甘藍帶他繼續向前走著。
「不該打人是因為打人本身不對,而不是因為會被老師留下來。」
白飛錦當然聽不懂甘藍的唸唸有詞,正踩著地磚上的格子與假想玩伴躲閃追趕。
「因為怕事才躲掉的人,典型的後果主義者,白芷不會喜歡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2 章
一場春雨一場暖,金師傅出院當天,正好是小雨潤如酥的南方溼暖天氣。每到此時節,年輕人往往會迫不及待地更換上輕薄衣物,而家中的老人便總要在身後提醒一句:「別脫太急了,還有倒春寒呢!」。不過通常情況下,結局都是以長輩們言辭悲憤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來作為這場規勸的悲情終章。
雖只是出個院而已,需要帶走的東西卻收了整整兩大包,令人不禁讚歎:人類不愧是囤積技術極強、資源佔有能力超群的物種。可從另一方面來講,這其實也是這種自詡強大的生物,在引以為豪地自我炮製一場場解放雙手的技術革命時,潛移默化地縛住了心靈的表現——似乎只有透過某些物體的存在,才能反過來感知自己這個創造者。比如每天清晨睡眼惺忪地起床後,如果伸手觸不到手機,就缺少了些安定感。彷彿一旦沒有了網際網路的話,人與人之間的聯絡亦會隨之消失——我們有造物的自信,但卻預設了維持為一種奢求。
指尖敲打出的語言和虛擬的表情符號正在逐步代替我們的喜怒哀樂,即使它們忽略文法、狗屁不通。我們追求儀器上的精細、科技上的發達,以求過程上的簡化、行動上的便利。知識被層層提煉和囊括在研究者與發明家的腦中,誰又來拯救精神領域裡的貧富不均?
艱難地拉上了揹包的拉煉,袁隨和吳菁像兩個逃難者似的馱著家當在前走著,路過「五丁開山」的五丁橋時,二人的背影還真蒙上了些許雄壯意味。
「明天要好生開門營業,這幾天給你們放了敞馬,耍得姓啥都不曉得了!」
金師傅在飯店裡一張餐桌上摸了摸,吹走了指頭上沾的灰,決定要整頓「館」紀。
袁隨面無表情地往甘藍的方向瞄了一眼,後者正準備橫下心來給金師傅說出實情。
金師傅聽她說著,神情從難掩的目瞪口呆,變為深深的落寞和怔然,不過出口的依舊盡是理解的話語:
「年輕人,有好出路就要抓住機會,這是好事,你道啥歉?跟我一個老嘴老臉的,在這兒乾耗著,有啥意思?」
袁隨正用抹布在桌上心不在焉地蹭著,聽金師傅這麼說,氣悶急了,扔了帕子就衝出店門,往臺階上坐了,賭氣地吸起煙。
腰上捱了誰一踢,袁隨不屑地「切」了一聲,鼻中應景地噴出兩股白煙。
「死小子,敢跟我置氣。」甘藍在他身後弓下身子,右手去拉拽袁隨的後領處,「晚上出來喝酒,我有話跟你說。」
袁隨粗哼了一口氣,表示答應,就又背過身去了。
天黑後,甘藍約袁隨在北門的一條小巷「張家巷」吃飯。這條巷子是主幹道路的支流,追溯其夜間飲食的歷史,大概是由吃夜宵的計程車司機們將氣候帶起來的。
除了一日三餐,一個城市的食文化是否發達,還體現在天黑以後的路邊攤生意上。這種小攤,店面不需堂皇,陳設不必高檔,只要老闆有一手勾魂的廚藝,食客們自會忠誠地追隨左右。有名的小吃「蹺腳牛肉」便很好地說明了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