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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這東西小,花了我大價錢呢!」
經商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迷信,遲晏的商業合作物件大多人到中年,更是相信這些,為求一張符咒,幾百萬也是掏的。但眼前的青年趕戲都是坐的拖拉機,他能在這上面花多少錢?
遲晏保留疑問,不料應煦嘟嘟囔囔,自己交代了:「那大和尚收了我兩百塊,說什麼平安健康的祝福不能砍價。兩百塊,可以買八、九斤大白兔奶糖,坐五六十次地鐵,交兩三個月水電費呢……」
兩百塊。
遲晏莞爾。在青年的計劃裡,兩百塊是那麼有分量。遲晏想起自己存款裡數不清的兩百塊,竟久違地感受到了滿足。
應煦卻誤會了他的笑,歪頭看他:「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窮,還在這上面花錢,很不理性?」
遲晏搖頭:「要是相信這個,花錢也是值得的。」
「但我不信。」
應煦像是想起什麼,語氣裡多了一分輕嘲:「我從小學科學,初高中背了幾年政治,唯物主義理論滾瓜爛熟,我是不信這些的。」
這番話他也曾經在爸爸媽媽面前說過。在他們跑到據說很靈驗的寺廟裡,特地為他求來平安符,要他天天帶著的時候——那時候他才讀高中,好面子得很,自然不肯在脖子上掛條紅繩,被同學嘲笑「神經兮兮」。
到了現在,他仍然不信這個。
但他終於讀懂了爸媽的愛:他們送他平安符不是迷信,而是祝福。
只可惜,那張平安符他再也收不到了……
應煦感覺眼睛熱熱的,鼻子也有點堵。
——他像是要哭了。
遲晏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花錢買符,買的不是迷信,而是一份希望。你這符是要送人麼?他一定會平平安安。」
寒風中,樹木拍著手,簌簌地響。遠處的民房亮著微光,在斑駁的樹影下,隱隱綽綽,看不分明。應煦的笑容重新有了溫度:「先生你太溫柔了。」
「謝謝你。」
天氣是冷的,風也是冷的。
男人的聲音卻是溫和的。
「我叫遲晏。」
他主動報上姓名。
應煦張大眼睛,沒料到男人會主動和他結交。
他們本來是萍水相逢,都是他在麻煩人家……但是交換了姓名,就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你呢?」遲晏偏頭問他。
應煦回神:「應煦,我叫應煦!」
他笑了,眉眼彎彎:「很高興認識你,遲先生。」
正在此時,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頭。
應煦伸手去摸,摸到了一點點水跡。
「是下雪了麼?」
天氣預報說了,今天要下雪。
在這熱鬧的聖誕夜,無數人盼望著下雪。
風一吹,雪花落得更密集了。
應煦仰頭看天,笑得更開心了。
「真好,下雪了!」
他像個孩子,只因為天氣的變化就高興得不行。
遲晏原本並不歡迎這場預告裡的雪,見他這副模樣,也舒展了眉頭,朝天空望去。
天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
應煦卻用歡快的聲音給他描繪出美好的畫面:「瑞雪兆豐年,真好啊!」
寺廟裡賣符給他的大和尚就是這麼說的:「瑞雪兆豐年。初雪那天,你一定發大財!」
應煦猜測,每個在他那裡買了平安符的人,都會得到一句類似的祝福。他不信這個,但他確實在初雪這天認識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這也是一筆財富,不是麼?
和遲晏道別,應煦回到諶致遠的房間。
他不像遲晏那樣身份貴重,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