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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爾江阿神秘兮兮地道:“來!來!二弟,你過來!”
揚丹聞言走了過去,雅爾江阿道:“阿瑪,不是不許我隨意到大帳去嗎?我給了小順子好處,阿瑪前腳離開大帳,我後腳就進去烤火,一次我看小順子在洗一雙帶血跡的襪子,看襪子花紋,還是那蒙古女人做的。我以為阿瑪受傷了,結果小順子告訴我,阿瑪腳上生了凍瘡開裂,血出來了。”
“那阿瑪的腳很嚴重了?”
“是啊!我也想不通,阿瑪都是鐵帽子親王了,已封無可封了,只不過多賜些田地和珠寶下來,幹嘛還要這樣拼命!”
揚丹搖搖頭說道:“大哥,又不是不知道,阿瑪勤快慣了,閒不住的!再說呆在府裡,阿瑪也悶氣!”
“還好我沒娶蒙古女人,不懂琴棋書畫不說,盡是些刁蠻性子!二弟,你可要小心些!”
“大哥,你放心,她們瞧不上我這個王府庶子,沒錢沒本事!她們看上的可是大哥!”
“二弟,不比妄自菲薄,你哪裡差了!”說著,雅爾江阿的唇角露出一道愉悅的弧線。
揚丹取了藥送給雅爾江阿後,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瓷瓶,這是他離開多倫諾爾之前,在張家藥鋪買的,據那位程大夫說,這藥效果很好。他當時一個人過來的,想走之前才去看弟弟妹妹一眼,結果沒見到,又不好空手回去,就買了些外傷藥和凍瘡藥回去,沒成想派上用場了。
他在元帥帳外站了好長一會兒,才讓人進去稟告,雅布正靠在床上看書。
雅布平常很難見到這個沉默寡言的二兒子,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疏離氣息,如同下級對待上司,畢恭畢敬的,少了父子那股親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孩子變得不愛說話,有時甚至是一天只說幾個字。記得他小時候可是話嘮,整日唧唧呱呱的,也很調皮,貓狗都嫌。有一次,還把他書房裡的昂貴的梅瓶給打破,無論他怎麼責罵,就是死不認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聰明懂事。
雅布注視著兒子,沉默良久,或許是從她額娘出事開始的吧!他額娘長得什麼樣子,時間長了,她的面容已模糊了,只記得她是嫡福晉的表妹,一個美麗老實溫順的女人。
揚丹窸窸窣窣掏出白瓷瓶,硬繃繃地道:“阿瑪,這是凍瘡藥,蒙古那邊來的。阿瑪覺得好用,兒子那兒還有!”
雅布有點意外,這木頭兒子其實也很關心他,只是話說得有點彆扭,說道:“揚丹,你有心了!”
揚丹甕聲甕氣地道:“這是兒子應該的!兒子沒別的事,阿瑪早些歇息,兒子先告退了!”
雅布止住了揚丹道:“你到西北也幾個月,對練兵有啥心得?你對葛爾丹有啥看法?”
揚丹一愣,阿瑪要指點他練兵,忙道:“兒子愚鈍,請阿瑪指教!”
雅布吩咐小順子,守著帳子門口,不讓外人靠近。
雅布說道:“葛爾丹這人也是個人物,算得上梟雄,可惜他生不逢時,遇到我們雄才偉略的康熙帝和強盛的大清,若不然真得能獨霸一番!”
“他的進攻計很有成效,短短几年,就統一了準格爾。第一步西征,征服了吐魯番、哈密,直到車臣;橫掃南疆,統一了天山南北,第三步就是東進,征服內外蒙古。趁著我們大清正與俄國人打戰,在背後插了大清一刀,使大清與俄國人談判中失去底氣,若不然,怎會簽了這個明顯吃虧的尼布楚條約,白白割讓了那麼多土地!”
“東有俄國人虎視眈眈,西有準格爾葛爾丹狼子野心,北有蒙古各部蠢蠢欲動,難有前明殘餘勢力,內憂外患。可大阿哥剛愎自用,因一己私利,不聽主帥之言,走了葛爾丹,西北就留了個心腹大汗!就憑此事中大阿哥所作所為,及平日言行,絕難成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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