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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都不敢去看師叔的臉色,訕笑道:“那些人的心思師兄也不明白,我猜……我只是猜啊,好比有人愛吃甜食,可是吃久了也想換換口吃點鹹的……”
小頂頓覺豁然開朗,一說吃的她就懂了:“那女子也能娶側室嗎?”
蘇毓面沉似水:“男女都不可,結為道侶便是認定了彼此,一生一世再容不下別人。
有道侶還與別人不清不楚,是禽獸不如。”
蔣寒秋迫不及待地拆師叔的臺:“小頂你別聽她亂說,合籍了還能和離呢。
你師兄的譬喻也不確切,用菜式作比更合適。
這世上有各種好吃的,有胡餅蒸餅、包子畢羅、餃子餛飩、燒雞燒鵝、炙羊烤豬、酪漿醇酒……不過一次只能吃一樣,一口這個一口那個是不行的,但如果吃膩了手頭這缸醃酸菜,你可以把缸子扔了,換別的山珍海味吃。”
蘇毓的臉色越來越差,和醃酸菜也就在伯仲之間:“蔣寒秋,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葉離:大師姐好樣的,再加把勁師叔就不記得我了。
小頂思索片刻,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有師父就夠了。”
蘇毓瞬間舒坦了,笑意止不住地從眼底溢位來。
蔣寒秋恨鐵不成鋼地抓著小師妹的肩膀一陣搖晃:“小頂你清醒一點,外面有那麼多山珍海味,為什麼吃一輩子醃酸菜!”
小頂:“但是我師父什麼菜都會做,想吃什麼跟他說他就會去學。”
蘇毓:“……”
蔣寒秋:“……”
小頂朝金盤上的荔枝瞅了一眼,蘇毓立即拿起一顆荔枝,麻利地剝了,送到她面前的琉璃盞中。
小頂拿起來吃了,蘇毓自然地把手伸過去,接過她吐出的核,順手遞上一方施過清淨訣的帕子給她擦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是做慣了的。
連山君到哪兒都是最引人矚目的那個,此時自然也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不以為意,接連給徒弟剝了五六顆荔枝,方才揩淨手:“不可一次吃太多,喜歡的話我們在後山種幾棵荔枝樹。”
小頂雙眼一亮:“好啊!”
“乾脆闢個果園,想吃什麼果子都種上。”
師徒兩人便開始旁若無人地商量起來,等其他門派的賓客差不多都到了,兩人已經把果園的方位、果樹的種類、樹木、佈局,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今日幾乎所有名門大宗和各大世家都派了人來赴會道賀,太璞眼下如日中天,除了歸藏之外沒有門派可以相抗,也沒人敢得罪顧蒼舒——他修為和連山君差著一大截,論心狠手辣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繼任宗主之位後,先把門派上下血洗了一遍,把不服他的長老殺了個乾淨,剛坐穩位子,便對一手扶持他上位的岳丈下手,緊接著又吞併了周邊幾個小門派。
連山君殺人都是事出有因,不去招惹歸藏便不會被他找到頭上,顧蒼舒卻是防不勝防,每準哪天便被他尋個由頭滅了滿門。
顧蒼舒忙著應酬賓客,他的道侶卻似木雕泥塑一般坐在席中一動不動。
白千霜的座席離歸藏不遠,目光時不時往蘇毓身上飄,不由自主揪緊了手中的絹帕。
那紅衣女子湊過頭去,低聲道:“姐姐瞧什麼這麼出神?
呀,那位不是連山君嗎?
姐姐莫非又舊情復熾了?”
白千霜再也忍耐不住,抬手便往她臉上甩去,卻沒有那聲意料中的脆響,她的手腕被那紅衣女子捏在手裡。
紅衣女子嬌笑:“姐姐別忘了,我的修為可比你高多了。”
眾人自然把這一幕看在眼裡,七星臺上頓時鴉雀無聲。
白千霜眼中噙著淚,這寂靜比竊竊私語更讓她難堪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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