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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太弱,註定不會有結果。弱者只會越弱,先是小心翼翼地放低姿態,旋即便低到塵埃,好似牆頭開得紅豔豔的薔薇,色香俱全,卻被風吹到地上,雨水塵土,弄得狼狽不堪。而那強者則會越強,把這段感情玩得遊刃有餘,未過多久,玩得膩了,也就徹底拋開,不再過問。
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感情便屬此類。
當身在上海的張愛玲知道胡蘭成在溫州時, 便跋山涉水去找他。在這千里迢迢荒涼月光伴隨下的旅程,終於有了結果。兩人約在旅店見面,在張愛玲心中,這即將到來的相逢,應是“勝卻人間無數”
的。
那一天終於到來。
溫州的小旅店,光線昏昏的,傢俱都舊了,空氣中也有令人不快的潮溼味。半年未見,她心裡真是十分忐忑。她是知道他風流成性的。但………到底是在逃亡,總不會又惹出一段“風流韻事”的吧?
待了一會兒,他終於來了。他還是以前的樣子:戴著眼鏡,衣衫也都乾淨合身,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只是……她見他眼中有些勉強的神色,而他的樣子也顯出些老態了。
她心中一緊:到底是受了苦,東奔西走,惶惶不可終日,真是苦了他。她起身相迎,誰知他嘴角一扯,似有些尷尬。他將身讓了讓,她才見,他身後還有個女人。
這一瞬間,支撐著張愛玲趕來與他相見的所有勇氣,都崩塌了。
兩個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張愛玲注意到,對方並不年輕,穿著布料不甚考究的素色旗袍,也不算優雅。但她身上滿滿的都是塵俗的味道………這也並不是說她俗不可耐,只是她有著歲月堆積出來的,女人特有的溫婉與母性,這是張愛玲所沒有的。
張愛玲心中唯有苦笑。
原來,僅有紅玫瑰與白玫瑰,他還是不滿足。他還要更多的感情。
三個人坐下來,有些尷尬地面面相覷。張愛玲的目光,不大去觸那個女人………她丈夫“別的”女人。到底還是胡蘭成先開口,將這一段事說得明明白白。她方知道,對方竟是他同學的庶母,名字叫作範秀美。
她還有什麼要說的呢? 不甘心? 不,不……她是敗了,這個浪子的心,她是收不回來的。他要的太多,她給不了。
三人一同待了些時候,胡蘭成便與範秀美離開了,這兩人倒更像是真正的一家子。張愛玲留在簡陋的旅店裡,四周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侷促:牆角的黴斑,傢俱上的劃痕,床單上的汙跡。
夜晚,她一個人還是睡不著,憑窗往外看,溫州小城的月,彎彎的一鉤,太不完滿,好似自己這段本應浪漫的千里追尋,好似她那看似風流倜儻的愛人。這月光是那樣青灰色的一縷縷,死氣沉沉地籠下來,讓人覺得灰心喪氣。她又想起自己曾在上海見到的月,氤開的黃色小斑塊,只因待了希望與思念,看起來要稍活潑些。
而如今她的丈夫呢?竟和別的女人一起。溫州的月,如同這座小城,讓人覺得尷尬,不甘心。
張愛玲在溫州待了一段日子………這是讓她感到羞恥,卻又因愛不得不忍受的“三人遊”。
有一回,範秀美不在,張、胡二人坐下聊天。過了一會兒,範秀美來了,胡蘭成方說自己一直腹痛。範秀美慌忙問他痛得可厲害,他說只要飲些茶水便好了。這樣的一幕,讓張愛玲感到十分寒心。明明,他是自己的丈夫;但他為什麼,偏與別人這樣親近? 身上不好,與她張愛玲說了便是,她也不是不會照顧他因著胡蘭成對範秀美的愛,張愛玲不得不也對她以禮相待。有一回,張愛玲誇獎範秀美生得好看………實際上,近四十歲的女人,能好看到哪裡去? 僅為她目前是胡蘭成心頭的寶罷了。張愛玲早年學過一點畫,一貫高傲的她便帶著一種類似於討好的心情,要為範秀美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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