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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犀利。顧永峰突然很無助,他看見了一個長者的失望。
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救不了張鐵,相反還要把自已陷進去,你知道嗎?你這干擾司法公正!科長拍了桌子,一支圓珠筆跳起來,直接滾落到地,摔成了兩段。
那麼多人都看見是張鐵動的手,你能不能多用點腦子。知道嗎?腦子!科長用手指點著自已的太陽穴,一連點了三下,有人看見你根本不在場,也有人能證實你剛好在廁所!
保衛科門前的大路上有車開過來了,是縣公安的警車,車頂上藍紅的燈不停的變換著。
別指望用這能救張鐵,否則你自已也得陷進去了!科長朝門外迎了過去……
那晚,月光開始憔悴。
張鐵被帶走了,顧永峰那段時間就象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碰牆,他滿嘴燎泡,嘴唇上一個碩大的潰瘍,顧永峰這時才發現,他與這個世界隔閡了,竟然沒有一個真正能幫他的朋友。
科長再一次幫了顧永峰。
科長說,你別瞎踅摸了,那沒用,關鍵是廠長和傷者的家屬,他們要不追究,就沒大事,估計就是個拘留,不能刑事。說這話時,科長鬢角的白髮微霜,他很無奈也很感慨,他知道要不是自已的一紙調令,或許就沒有這一切了。
一個公正的出發點,一個沒有堅持的結果。
科長很為自已的不能堅持羞愧,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間接造成的。
顧永峰先是去找的廠長,趙建強肥頭圓腦,笑容和善,個不高,五十好幾的人保養的很好,看上去才四十過半的樣子。
趙建強出人預料的熱情叫顧永峰手足無措,一度顧永峰產生了錯覺,或許我誤會了。顧永峰開始懷疑自已的大腦,進廠一年多,顧永峰從沒和廠長打過交道,一切都是耳聞和傳說,會不會是廠長的對手以詐傳詐哩?
喝著廠長倒的水,遞的煙,顧永峰迷茫了。
小顧,有事嗎?廠長問,依然和善可親。
哦!廠長,我是為張鐵的事來的。顧永峰從迷茫中醒來,其實,顧永峰口齒還是靈利的,我替張鐵向您和小舅子家人道歉,真誠的說聲對不起!
廠長請你原諒,張鐵也是一時衝動……
趙建強擺了擺手,他阻止了顧永峰。
小顧啊!讓我說啥好呢?年青人嘛,誰不愛衝動,你說是吧!衝動歸衝動,但別把人打成那樣啊!
顧永峰心裡一懸,領導愛官腔,前面說的都是虛的,後面的才是真實的。
廠長接著說,這個事既然發生了,說啥也沒用,關鍵是要安撫受害人。說實在的小顧,別以為傷者是我小舅子我就能怎麼樣怎麼樣,其實不然,都是一個廠的,我是領導,這事我不參合,我得避嫌不是?話說回來,張鐵這個事做得太過分了,這要多大的仇才能把人打成那樣啊?都是父母養的,誰不心疼,你說是嗎?
是。顧永峰說,廠長,張鐵知道錯了,他也悔的不行,那天他酒喝多了,您給條生路吧!
趙建強搖搖頭,小顧啊!生路不是我給不給的事,知道嗎?廠裡還是本著救死扶傷的原則,你放心,張鐵出來了還是軋鋼廠的工人,我給你透點訊息,廠裡不會開除張鐵,畢竟是為國家為人民流過血的軍人嘛!
顧永峰很感動,軍人都有根直腸子。後來,顧永峰又去找了廠長小舅子的家人,起初人家死活不肯,顧永峰軟磨硬泡了一個星期,他的褲腰瘦了一圈,最後,是白頭出面以五千元賠償,人家才答應不起訴。
那天下著雨,春天的雨,綠芽綻放在枝頭,顧永峰如踏雲端的走在大街上,全身都釋放了。他很想睡,狠狠的睡個三天三夜,直到睜眼,張鐵微笑著站在他的面前,一臉陽光。
五千塊,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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