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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敦煌,走河西大道,漢軍終究是開撥了,傅介子的心情很沉重,一連幾日都沉默寡言的,殷茵勸了幾回,自己也有些生氣了,這個男人,身在河西走廓,心卻在大漠敦煌,她身為人妻,這種感受自是不太好受。
這一日過了酒泉,漢軍暫時休息,途經酒泉郡碑處,前一井打理得十分到位,殷茵道:“相公,你還記得這口井麼?”
傅介子微微揚頭,他自然明白殷茵的意思,道:“是當年河西之戰期間,先帝命人從京城送來一罈美酒犒賞驃騎大將軍霍去病,霍去病沒有獨自享用。他將那壇酒傾倒進了當地的一眼泉水之中,讓全軍將士前來享用,從此之後那眼泉流出來的就都是美酒了,因此被命名為‘酒泉’。”
殷茵道:“不錯,霍大將軍名留青史,所言所行無不傳世千年,相公你也是我漢朝的軍人,就該想著建功立功,名傳千秋萬世,而不是一門心思得放在兒女情長上面。現在朝廷正亂,正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你該當振作起來才是。”說完又有些氣弱,道:“我可不是因為你想她們生氣,哼,你不想封侯拜相,我還想當侯夫人呢。”
傅介子聽了心頭微震,稍作休息,大軍繼續趕路,兀難長老似乎永遠也不知道累一樣,一路上都樂呵呵的,傅介子本來打算西域回來之後就帶?著殷茵回北地去過逍遙日子,但是殷茵似乎更喜歡讓自己繼續當這個將軍,這幾年的軍旅已經讓他疲憊,本質上他是一個書生,被趕著走上了從軍之路,現在一切又回到從前,他更喜歡的還是北地的那個常被妻子欺負的小書生。
“長老,你說人的一生應該怎麼過?是建功立業麼?”傅介子這個道家的高徒,本質上對著功名沒有什麼興趣,否則這幾天的功業以及與大將軍的關係,怎麼也不至於是一個平樂監。
兀難長老呵呵笑道:“人各有志,我們火教的教徒只是想過更好的日子,保護好自己的家園,讓家人吃的更好,穿的更暖,不用四處流浪,不用受人奴役,我們嚮往真正的光明和善良。只要一切不與之相悖,我們都會用一生的努力去實現它。建功立業也好,隱逸山林也罷,都要讓自己、讓身邊的人,讓自己的家園充滿光明,充滿慈愛和善良。”
傅介子聽了不由看向殷茵,他從軍之前,美其名曰滅匈奴,實則是帶著一腔的仇恨而去的,現在殷茵回來了,他報仇的心也淡了,只是身邊的鄉親和百姓受匈奴之苦太重,而且一件事情做了五六年,到了最後關頭不容易停下來,才一直堅持著剿滅匈奴,他內心裡面對自己要做什麼、在做什麼實在是迷糊得很,聽了大長老之言,心裡面似乎明白了一些。
之後的幾天,傅介子心情明顯得好了許多,漫長的河西走廓,也似乎變得短了。
七,刀鋒上的文明
第六卷 解憂公主 第十四節,長安
漫漫河西大道,說遠則遠,說近則近,傅介子一行風雨無阻,這一日已經走出了河西,過了潼關再走就是長安了。
此地距北地郡不是太遠,殷茵有些想回北地看看,雖然此時的傅家都已經全部搬到了長安來,但是故鄉的情結卻一直漫延在殷茵的心頭,他有記憶的時候就是在北地郡,再有記憶的時候身卻處在了完全不曾想過的地方,這使得她的故鄉情結更重。
傅介子好勸歹勸才把她勸好,傅母也還身在長安,北地只有一所空房子了。想到傅母,殷茵這才急著想回長安。過了潼關,一路急行,因為有朝廷的重要公文,傅介子把所有的馬匹都暫留在了潼關內的馬場之內,這裡是朝廷的重要軍馬來源之一,北大營的大部分軍馬皆出自這裡,傅介子是朝廷的駿馬監,算是這裡馬官的頭兒,熟人好辦事,只半天的功夫便將汗血馬處理得當,傅介子一行直撲長安而去。
長安是萬國之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