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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蓮池平復心情,再看時,一隻桃果已被消滅殆盡。
“青州來的時果確實不錯。”他這樣輕描淡寫地品評道。
我沉默,死死盯著眼前的書,然後裝模作樣地伸出兩隻雞腿子,艱難地試圖翻書。
書頁被白皙修長的手指輕巧翻過,我抬首,對上他隱約含笑的眉眼。他不說話,取下腰邊的一口小布袋,掏出另一隻桃果和匕首,靈巧地削起果皮來。
初時我有些驚訝,司馬熾不復頹然自失的模樣,言行舉止中重有了些鮮活顏色。近兩月以來,我們二人先前的位置好似對了調,換他衣不解帶照看我,還說:“額上的傷口不要留疤才好。”併為此潛心翻看醫籍,與郎中探討藥方。如此這些,我很是感激。可同時亦有些擔心,此人莫不是哀慟過度,得了什麼旁門左道的失心症吧?留心觀察了一陣,彷彿又不見病症,只好對自己說,大概是永明那一頓打,把他打醒了。
關於玄明為何準他接我回來,以及永明為何回京不幾日就跑來館中打他,我一直沒有好好問他。因為不甘寂寞的阿錦早已將那場面繪聲繪色地說與我聽,再加上永明不久之後的一次探視,兩人一起將事情的原委拼湊得八九不離十。
回到平陽後的第二日,永明入宮覆命。據他說,行近大殿時,聽到拐角處有宮女提起“國公夫人”,不由留了心神。
“國公夫人也不知怎麼得罪了皇上,禁閉佛堂這麼多日,還渾身是傷,怪可憐的。”
“噓!你難道忘了,上頭嚴令我們只管換水送食,其餘不得多言,不想活了你!”
宮女一閃而過的言語,永明有些摸不著頭腦,還在心中思忖,不知哪位國公夫人犯了事。可一轉念,尋常官員夫人犯法受罰,不過被送往廷尉府,幾時起有禁閉佛堂的說法?將信將疑地進了殿,述完軍機臨告退前,不經意問了一句:“聽聞皇兄的佛堂中,關了位國公夫人?”
玄明臉色霎變,陰沉道:“聽聞?你從何處聽聞?”
直至此時,永明才真的覺出事情不妙。
“皇兄,莫不是……該不是會稽國公夫人吧?”
“時候不早,你退下吧。”
“可是皇兄,不知雲靜所犯何事?”
“雲靜?這名字,中山王喊得是不是太親熱了些?”
“我……夫人既已是臣下之妻,皇兄如此……”
“朕的事,幾時輪到你多言!給朕退下!”
那日玄明拂袖而去,永明無法,只好前往雲林館想細問一問司馬熾。誰知司馬熾從床上披衣起身,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聽完永明火急火燎的問話,半晌不語,然後似有心似無意地輕輕說了句:“她去了哪兒,我如何知曉?”把永明氣得不輕。
爾後還是阿錦,把司馬熾自明陽湖回來後的事一一告訴了他。
“夫人那日入宮,說是探望初生的侄兒,誰知至今未歸。阿錦都快急死了!想捎信給劉家少爺,可雲林館禁衛森嚴,阿錦出不去。國公又是這般模樣,怕是指望不上。還望殿下,幫著尋一尋夫人。”
之後幾日,永明在皇宮和雲林館之間來回,玄明不接見,司馬熾不理會。他苦笑,這世間好像只剩他中山王這本不相干的人在乎我的死活,為我心急如焚。
就在我出宮前兩日,永明又至雲林館,將司馬熾自床榻上硬扯下來,摔倒在地,痛打了一頓。
“我不知你的蘭璧是死是活,可雲靜是活的!蘭璧是你的妻,雲靜也是!蘭璧不論生死,你都無能為力,可是雲靜被禁宮中,只有你能名正言順去救一救!就算這樣,你也打算見死不救嗎?當初我就勸雲靜離你遠些,她不聽,偏要幫你,想著法兒讓你高興。她雖不肯承認,可在我看來,她明明滿心滿意都是你。如今她遭難,你卻無情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