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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萬支到隔壁去買冰棒,回來說:「咬一口。」
最便宜的糖水冰棒,應該是五分錢一根,聞欣吃著皺鼻子,手上滴到融化的水後黏答答的,說:「要洗手。」
鄉下是井水,隨便都能借,但市裡一滴水都要錢,就沒法隨便跟人家張口。
虞萬支左右看說:「吃西瓜嗎?」
聞欣肚子已經撐得有些吃不下,但還是說:「我就吃兩口行嗎?」
一牙西瓜說大不小的,虞萬支還是掏錢買,說:「你從中間咬。」
中間的最甜,還帶著一點冰塊的涼氣。
聞欣笑得眼睛都彎彎,跟老闆接半瓢水沖手,然後偏過頭看,虞萬支就著她的牙印往下咬。
兩個人共吃一碗飯和這種感覺又不一樣,她莫名覺得耳後燒起來,不自在地看地板。
虞萬支只覺得冰棒和西瓜是給她消暑的,怎麼反而看著更熱起來。
他道:「還是回去吧。」
聞欣求之不得,沿途只從樹蔭下走,撿到個大葉子用力扇風。
她那點力氣夠什麼,虞萬支拿過來,看上去輕鬆得很,卻叫人涼快不少。
聞欣陡然覺得蟬鳴鳥叫都沒那麼煩人,她道:「你自己也扇扇。」
如果說吃苦有等級的話,虞萬支是勝過她千百倍,他平常在車間裡就是又悶又熱。
他道:「沒事。」
臉色看上去確實沒什麼變化。
聞欣心生羨慕道:「長得黑真好。」
等會,這話聽著怎麼不像是誇人,虞萬支似笑非笑道:「說我黑?」
聞欣假裝自己剛剛沒說過話,緊緊地抿著嘴,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虞萬支看看她露出來的那截手臂,說:「你是很白。」
這話聞欣不能當沒聽見,袖子往上拽一點說:「看。」
那是從未在陽光下暴露的部分,像是白璧無瑕。
虞萬支咽口水說:「是很白。」
聞欣得意挑眉,兩條麻花辮前後一甩一甩。
她今天穿的是上班的衣服,頗有些寬大的套頭衫和五分褲,讓人不由得想像她布料之下的樣子。
虞萬支把那些念頭拋之腦後,只覺得自己像是什麼流氓,又尋思大家是夫妻,這有什麼。
兩種想法來回拉扯著他,最後重重嘆口氣。
聞欣看他說:「怎麼了?」
虞萬支下意識說:「沒事。」
又看著已經到服裝廠門口,說:「明天我七點半來。」
聞欣心知自己說服不了他,聳聳肩往裡走,不過走幾步後忽然回頭看——虞萬支只剩一個高大魁梧的背影,好像離那麼遠也讓人覺得心安。
這麼看著這個男人好像確實不賴。
她扯扯自己的兩頰,先找個地方洗洗臉,不羈的水珠潑在衣角,滴滴答答往下掉,她擰著濕處往外走,正撞見舍友。
戴亞男道:「我剛剛還找你呢,我妹找到份賣飲料的臨時工,還差個人,你去不去?」
大家是老鄉,又是同宿舍,反正她去不了,不如便宜聞欣。
要是昨天聞欣會動心,這會說:「你怎麼不自己去啊?」
戴亞男聳聳肩說:「人家嫌我不夠機靈。」
她性子有些板正,不如妹妹活潑會說話。
聞欣撓撓臉道:「我也不是很機靈。」
戴亞男不甚在意道:「可你漂亮啊。」
這張臉往那一杵,不用招呼也有好些人往上湧。
聞欣心中是忌諱這個的,尤其虞萬支還那麼三令五申,她道:「有點不湊巧,我愛人剛給我找的工作,明天就去冰棒廠。」
又說:「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