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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下子老了許多，性情也不同以往，看起來對朝中的事業倦了。&rdo;

諸人便明白了，鴻嘉帝這回或許要重新考慮朝中的事情。

晚飯過後，重逸把蘭陽和虞珂帶走，期思送陸應秋離開，廊上問他：&ldo;陸應秋，我考慮著跟陛下提一件事，不知現在能不能成。&rdo;

陸應秋似乎早就預料到，笑笑說：&ldo;便私下同陛下說罷，沒什麼的，若有問題，不是還有我在麼？&rdo;

期思放下心，點點頭。

元酀看期思回來後便坐在案前，盯著白紙發愣，狼毫筆吸了墨汁再濾掉，又蘸了墨，反反覆覆，卻不動筆。

&ldo;怎麼？&rdo;元酀從背後抱住期思，低頭親了親他耳畔。

期思擱下筆，在他懷裡蹭了蹭：&ldo;數日不動彈，人都變傻了。&rdo;

元酀笑了一聲：&ldo;殿下寫什麼摺子，要不我來代筆？&rdo;

期思搖搖頭，苦笑著，摩挲著元酀的手指：&ldo;我再構思一會兒。&rdo;

這份奏摺寫到了深夜，期思放下筆，只覺得不亞於一場惡戰，脖子都僵了，直嘆以後不能再這麼養病了，把人都養成了木頭，做什麼都手生。

回身往榻上一撲，鑽進元酀懷裡，才覺得活了過來，元酀一直等著他，便放下手裡的書卷，熄了燈燭，摟著期思：&ldo;明日要上朝？&rdo;

期思點點頭，嗅著他頸間熟悉好聞的氣息，四肢百骸都綿軟下來：&ldo;要去的。&rdo;

元酀便輕輕撫著他背脊，期思卻越貼越緊，抬手摟著他不放，元酀低笑：&ldo;可算是養好了病，要發威了？&rdo;

期思病癒後頭一次上朝，看見鴻嘉帝，明白陸應秋所言的意思，鴻嘉帝確實老了，並不是身體佝僂下去，而是那銳利的氣勢已大有不同，威嚴仍在，卻不是從前那般逼人。

他一直耐心等到散朝，單獨去見鴻嘉帝，遞了摺子：&ldo;陛下，有一事，思量許久，還是覺得該提。&rdo;

鴻嘉帝翻開摺子，看了一遍，有些驚訝：&ldo;蕭氏？&rdo;

期思點點頭：&ldo;前朝遺落諸多舊事，蕭氏和裴氏，都因永平之亂投往燕國，雖是舊案，卻積攢了不少敵意，若能翻案，可彰顯陛下正直胸懷，有益無害。&rdo;

鴻嘉帝抬眼端詳期思：&ldo;你在燕國時，接觸過這兩家？&rdo;

期思如實答道：&ldo;是，裴家已倒，但兩家都是原來的望族，若能將前朝冤罪洗清，世家都必將讚頌陛下。&rdo;

鴻嘉帝笑笑：&ldo;你倒是有意思，打抱不平，伸張正義。&rdo;

期思毫不掩飾：&ldo;也是為了朋友，是存了私心的。&rdo;

鴻嘉帝點點頭，語氣不鹹不淡：&ldo;孤考慮考慮。你倒是實在，做的事情都為了別人，卻不曾見你考慮過自己。&rdo;

期思只是斂首，沒有說什麼。離開時卻有些出神，是啊，他從未給自己謀劃什麼，他似乎並沒有想要的東西，除了元酀和其他在乎的人，那些權力和財富，於他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

病一好，將摺子遞了，期思立即去了盧陽城一趟。

芳華寺後山，期思親手一筆筆刻好了碑文，瑞楚與裴奉錦的合葬碑冢就在這暮春的煙雨芳菲裡，不再孤單，不再無名苦寂。

&ldo;爹，娘。&rdo;期思喚了一聲，輕輕撫過冰冷碑石，漫山芳菲隨清風飄落，彷彿他們終於得以團聚。

陸應秋、重逸也祭拜過瑞楚夫婦，在期思身後不遠處看著，陸應秋眼眶泛紅，重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