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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了幾回戶部,隔三岔五便命府里人告假,勉勉強強地撐到今年,又出了三皇子謀逆一案,當日他在上書房險些被嚇得犯了中風,在家歇息了近三個月才出現,這會兒提告老還鄉,太子連個拒絕的理由都說不出來,只得象徵性地挽留了兩句便放他離開了。
三品尚書空缺,少不得有人要先頂上,謝左丞臨危受命,暫代尚書之職。
說是暫代,大家心裡都清楚,等崇文帝醒來,亦或是太子順利繼位,謝見君轉正為戶部尚書,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一番衡量,某些人的心思又禁不住活躍起來。
於是年關之下,雲胡忙著跟柳雲煙在京中貴人之間交涉走動,謝見君則整日出門應酬,倆人偶時腦袋都捱到一個枕頭上了,還說不了兩句貼己的話,就相擁著睡熟。
此等忙忙碌碌的境況一直維持到大年夜。
往年過年,都是謝家和季家扎堆在一起,若宋沅禮在跟前,也會過來湊熱鬧。
然今年青哥兒懷了二子,宋家公婆早早從衢州趕過來照應青哥兒的身子,季家更是在朝中封印後就舉家回了衢州,說要去祭奠季子彧和季宴禮的孃親何氏,開印前方歸。
縱使少了這麼多人,但因著有大福和祈安兩個活寶在,這頓年夜飯照舊不失繁鬧。
雲胡守夜到子時才歇下,年初一剛過辰時一刻,他就被大福搖起來,混混沌沌中,懷裡莫名塞進來個冰涼堅硬的木盒。
“爹爹,阿爹讓您親自開啟來瞧瞧呢。”
雲胡茫然地環顧四周,空蕩蕩的臥房裡只餘著自己和“小信差”,“阿爹去哪裡了?”他打了個哈欠,歪頭問小信差 。
小信差緊抿著嘴不吭聲,自覺完成了任務,便“噔噔噔”小跑著離開,一點也不留戀爹爹的溫暖。
沒套出有用的情報,雲胡無奈,這才將眸光落在了手裡捏著的木盒上,黑檀木的盒子掂起來微微有些重量,不曉得擱放了什麼東西,搖著有清脆的叮鈴聲。
他驀然來了興致,左右擺弄了兩下,只聽著“砰”的一聲,木盒應聲而開,一枚銀質的長命鎖映入眼簾,緊接著一封極薄的紙條攤開在掌心裡。
“一週歲生辰的雲胡是個杏眸彎彎的可愛崽子,祈願他日日平安康健。”
平安康健……雲胡望著盒子裡的長命鎖,自嘲地笑了笑。這尋常人家,凡是家中受疼愛的孩子,自出生起,爹孃便會找匠人,早早置辦下可護佑安樂的平安鎖。
而他的出生,自始至終都不曾受過期望,以至於所有孩子理所當然都該擁有的東西,晚來了這麼多年。
他摩挲著銀鎖表面細緻的花紋,眼眸漫上來一抹灼熱。
字條背面還留了一行小字,寫著讓他開啟枕邊的小櫃。
這回,雲胡見到了一雙厚墩墩的布鞋,巴掌大小卻秀麗精巧,連鞋面上的繡樣,都是特地挑選的寓意著吉祥如意的瑞獸,金蟾。
“二週歲生辰的雲胡已然學會走路,惟願他將來所行之路皆平坦順遂。”
他望著紙條上圓潤挺拔的小楷,輕咬了下唇瓣,想來這世上,也就只有謝見君,於他才會有這般平淡樸素的冀望。但仔細想想,自十六歲遇見這位夫君之後,與之共度的每一日,又何嘗不是清平安泰,遂了這心願?
本就澎湃的心底生出些許的慶幸,他用力地撫了撫胸口,那夾雜著綿綿溫柔,繾綣深情的愛意不知何時已悄然融入骨血之中,所過之處一片綠蔭漫漫,荒藤悠悠。
擱放好銀鎖和布鞋,雲胡循著紙條上的引語,從硃紅廊柱下找到了一隻紙紮的紙鳶,
“三週歲生辰的雲胡崽子伶俐頑皮,趁著春來無事,盡攜鳴風放紙鳶,期許他此生且喜且樂,且以永日。”
眼前忽而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