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章(第1/4 頁)
對於嚴家案的結局, 華長史倒是更能看得透,華長史私下就稟過穆安之, 「南安侯正當重用,僅憑嚴家案, 的確是難判死罪。」
穆安之整理著衣袖, 「朝綱敗壞, 皆因權衡利弊而起。」
「殿下?」
他的話很直白,三殿下這話更深刻。
穆安之側側身, 看向華長史, 問他,「翻審嚴家案,感觸如何?」
華長史嘆口氣, 「雖有遺憾, 鬱壘漸消。」
穆安之眯起的眼眸帶著淡淡傲氣, 「八面玲瓏, 結交權貴, 我也會, 但我永遠不會成為那種人。我活一世, 不為賺得富貴權勢,是為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做些事。」
「多餘的事咱不管,在其位,謀其政。既在刑部, 便還冤案以清白, 還冤者以公道。」穆安之望一眼外頭, 「杜長史好了沒?」
「應該差不離了。我去瞅瞅他。」
今天是祭奠嚴家父子的日子,既是儲君親自出面祭奠,自然跟隨者眾。穆安之一向與東宮不睦,但嚴家這案子是他經的手,今天他也會帶屬官過去。
杜長史華長史是穆安之的左膀右臂,會隨穆安之一同前往。
穆安之沒有進宮與太子一道,他直接帶自己人先去了嚴家父子墓前。
一片枝葉蔥鬱的杏林中,青磚鋪出一條小路,兩座青磚墓相臨而立,墓前是螭首龜趺高七尺的碑石。嚴家父子陳年冤案,朝廷特准用五品官的墓葬儀制。
卓御史一身青衣臨風而立,見穆安之過來,上前迎了兩步,躬身一禮,「見過殿下。」
穆安之與卓御史時常有些個摩擦,至今審案時,兩人還時不時就要捲袖子幹一場的那種。所以,對於卓御史的行禮,穆安之一向坦然受之。今日在嚴家父子墓前,穆安之抬手一扶,「不必多禮。」如卓御史這樣討厭的傢伙,也有可取之處。
嚴琳素衣素服過來行禮,穆安之直接免了。卓御史道,「殿下來得早,不如去那邊歇歇腳,我剛煮了好茶。」
卓御史煮茶的地方就在嚴珏碑石畔,一張小竹桌上擺著兩碟糕點並一套紫砂茶具,旁邊紅泥小爐上坐著黃銅水壺。
嚴珏墓碑前也擺著兩碟糕點,一盞裊裊熱氣升騰的熱茶。
卓御史剛剛應當是在同嚴珏吃茶。
穆安之並不忌諱這些,盤腿坐蒲團上,招呼著華長史杜長史一道歇歇,尤其杜長史,身上還帶著傷。卓御史給杜長史倒了杯清水,「聽說你在吃藥,還是少吃茶。人雖年輕,也要注意身體。」
卓御史突然變成個正常人,大家還都有些不習慣。
東宮。
太子換了身素淡些的衣裳,剛用過早膳,就聽內侍回稟,「前刑部尚書王老大人過來給殿下請安。」
太子妃的肚子已經很笨重了,扶腰挺腹坐在一畔看宮人服侍著太子漱口,不禁道,「殿下正要出門,這位老大人來的可不巧。」
「不是不巧,他是趕這會兒來的。」太子取過宮人手中絲帕拭一拭唇角,吩咐內侍一句,「先讓王老大人在偏殿奉茶,一會兒我就過去。」
太子瞧著時辰略坐片刻便往外殿去了,見到王老大人自然少不得一番寒暄問侯,王老大人嘆道,「老臣剛剛到陛下那裡請罪,這都是老臣當年糊塗,今天特請旨隨殿下一同前往,祭奠嚴家父子。」
「這事原也怪不得老大人,老大人不必如此自責。」太子溫言寬慰,心說,你到父皇面前請罪,到孤跟前說這些話都沒用,老三今天也要去祭奠,你不好過的怕是他那關。
太子帶著太子府的屬官,還有這位王老大人相隨。
太子親自祭奠後還寬慰了嚴琳數語,太子祭奠後便是穆安之,穆安之沒什麼祭詞之類,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