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2 頁)
陳菲兒見她不信,有些急了,她帶著張蔓去找了幾個李惟小時候的鄰居,也在一中上學。
——「李惟的媽媽我們都沒見過,聽我媽說是在他出生的時候去世的。」
——「他爸爸當年就是在他媽媽因為難產去世之後,才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對啊,不然要是他媽媽在,他也用不著去孤兒院了……」
張蔓已經不記得她是怎麼回的教室了,當時的她怎麼可能意識到他的病症,聽到這一切後她只知道,李惟真的對她撒了謊。
之前有多麼信任他,現在就有多難受,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自以為是地守護著心裡的小心思,還覺得自己明智又勇敢。
呵,原來全都是自作多情。
像他那樣的人,再難的物理題,再複雜的邏輯謎題都能輕輕鬆鬆解開,卻撒了一個輕易就能被拆穿的謊言。
看來他對她,真的是毫不在意呢,連說謊,都懶得花心思。
初戀是每個少女心裡,最最沉痛的記憶。一顆心先是泡進了酸梅湯裡,又拎出來狠狠擰乾。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他怎麼能這麼戲弄她呢?那平時他眼裡的溫柔,還有他陪她走過的一條條街,甚至是那天在路燈下的擁抱,又算什麼?
十七歲的張蔓,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心痛,她的心臟在那時候彷彿被人一刀一刀地戳著。
原來,他的謊言是世界上最最鋒利的刀子。
那天張蔓連晚自習都沒有上,回家之後,她趴在床上壓抑地哭了整整一夜。
她意識到,自己失戀了。或者說,這段感情,從她這裡開始,也在她這裡無疾而終。
那一切她以為的默契和心照不宣,統統是她一個人的自作多情。或許,她認識的那個李惟,並不是真正的他。
——真正的那個他,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第二天,心情稍微平復一些的張蔓選擇和李惟當面對質。
她抓住了最後一絲絲的希望和可能性,儘量讓自己顯得心平氣和:「李惟,你不用再騙我了,只要你告訴我那個女生是誰,我可以理解。」
少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疑惑:「……哪個女生?」
他越裝傻,她越難受。心裡像碾過了細碎的石子,不至於大出血,但磨得破了一層皮,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難以忍受的疼痛。
——「就是上次你們通話的那個ja。」
少年在那個時候竟然笑了,眼裡帶著讓她難忍的溫柔。
那個她偷偷喜歡著的少年,那個她以為他也喜歡自己的少年,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ja是我媽媽。」
張蔓閉了閉眼,她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底裂開了一條深谷,十一月的n城,她卻感覺自己站在南極的冰川上,凍得瑟瑟發抖。
當天,她就向班主任申請了要換位子。
從老師辦公室回來之後,張蔓一言不發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書本和所有東西,準備搬去教室另一側一個空的位置。
那時少年原本正在看書,見到她的動作,放下了書本,轉過身來盯著她看。
她抱著一堆課本要走的時候,少年抓住了她的衣袖。
一直乾燥著的初秋,在那天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從窗臺裡飄進來,帶了些許涼意。
少年乾淨有力的指節用力地攥緊她的衣袖,那樣定定地看著她,眼眶都微紅。
「你……要換位子嗎?……為什麼?」
張蔓硬起心腸,想要扯開他的手:「沒有為什麼。」
然而少年卻倔強地牢牢抓著她,就是不鬆手,那是張蔓認識他以來見到過他最固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