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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僵持了將近一分鐘,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她被他盯得發慌,抖著聲音喃喃道:「你放手啊,我還趕時間呢……」
秦帥也過來幫她,企圖掰開他抓著他的手指。
可惜少年像是聽不進去人話了,不管她和秦帥怎麼勸,就是死死拉著她不放,那種偏執的神情是張蔓從前從未見過的,像是野外的一頭孤狼,在濃重的夜色裡突然和你對峙,那樣的令人心驚膽顫。
校門口許多人開始往這邊看。
她在那一瞬間,突然想起了關於他的傳聞,於是她害怕了,被無邊的恐懼和委屈攛掇著,她抖著聲音口不擇言:「李惟,你瘋了吧?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她喊叫著,聲音已經帶了哭腔,這樣偏執又陰沉的他讓當時還有十六七歲的她不知所措。
少年暗沉沉的表情在看到她眼淚的時候開始碎裂,他眼裡原本愈演愈烈的風暴在那一瞬被迫平息,成了難以言說的傷痛。
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得鬆開她的手,眼睛從她的臉上移到手腕。
——他看著她白淨手腕上,那一圈觸目驚心的紅痕,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
張蔓永遠都沒法忘了他那時的表情。
後悔,痛苦,驚懼,難過……他的眼底越來越紅,好看的眉頭似乎就因為她手腕上的那點紅痕,再也舒展不開。
半晌後,少年懊惱地握了握拳,似乎想上前和她解釋,但她卻嚇得往後縮了幾步。
就是那幾步,將他所有的念頭和動作,全都阻擋在外。
少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仔仔細細地了她好半晌,認真到像是要記住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然後,他轉身離開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十七歲的張蔓,聽到了自己心裡碎裂的聲音。她本能地想要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角,卻硬生生地停住動作。
……
那天的電影,似乎是個喜劇片,但看完終場,她卻已經淚流滿面。
那次之後,她和李惟就再也沒說過話。
少年慢慢地變成了從前的樣子,甚至比之前還要糟糕。他把自己藏在角落裡,再不和人來往,一天比一天消沉。
後來,他拿到了b大的保送資格,甚至開始不來學校。
直到她轉學前的某一天,他突然來了學校,走到她的座位邊上,問她有沒有看到他之前放在她桌上的東西。
張蔓以為他是在問他某天放在她桌上的那本物理書,她壓根就沒翻,直接扔進了抽屜。
於是隻冷冷地說了一句:「看到了。」
少年聽到她毫不在意的答案以後,站在她座位旁邊很久,久到她的冷淡快要維持不住,才低著頭走了。
這是前世兩人之間的最後一次對話。
從此,那個在路燈旁輕輕抱住她耳朵泛紅的少年,那個看著她的時候眼睛裡像是有星星的少年,在那個冬天之後,消失不見。
……
時間從來不會為誰而停留,卻會在許久之後的某一天,揭開老舊記憶一些被模糊了的真相。
很多很多年之後,張蔓才知道,原來他當時問的,是他小心翼翼夾在物理書裡,那封寫給她的情書啊。
第18章
這年n城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短,剛到九月底,已經有幾分秋風蕭瑟的味道了,這兩天氣溫驟降,空氣裡的悶熱和濕度也消失不見,讓人猝不及防。
張蔓抱著吉他,走在連線了兩座教學樓的走廊上。走廊的前後盡頭正好是巨大的視窗,此刻都開著窗,那些湧動的氣流找到了宣洩口,從這頭呼嘯到那頭,形成了強烈的弄堂風。
她被吹得發懵,快步回到教室,把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