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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雨勢稍弱,他立刻叫兩個小廝過來照顧,自己打傘離開客棧,去請大夫。
蘇晏這場病來勢洶洶,吃了三天藥,熱度依然反反覆覆,更兼頭暈乏力,四肢酸困,除了頻繁渴水之外飲食不進。
周知府按他吩咐的,廢除舊令,貼了新的官府公告,又花兩天時間準備公審,第三日來客棧請蘇晏作為主審官出席,見他病得昏沉沉,只好幫忙找了個名醫,公審之事自己去處理。
到了第四日傍晚,蘇晏出了一身大汗,病情大為好轉。在小北和小京的服侍下洗了個溫水澡,他懨懨地倚靠在軟枕上,喝著清香濃稠的白粥,感慨自己終於熬過一劫。
「……我依稀記得,周知府來找過我?」他臉色蒼白,虛聲說道,「是為了公審?」
荊紅追道:「這點事他自己能解決,沒必要來麻煩大人。」
「那個齊猛最後如何處置?」
「按律該秋後處斬。但周知府擔心夜長夢多,將刑期定為明日午時三刻。」
蘇晏唔了一聲,慢慢把粥喝完。小北要扶他躺下,蘇晏說:「不躺了。整整四天,骨頭都躺散架了。我要出門走走,透口氣。」
這下房內三個人都反對,認為他病體未愈,不宜出門。蘇晏只好退而求其次,就在二樓的外走廊上溜達。
此刻天色漸黑,城內人間燈火一盞盞燃起,蘇晏憑欄遠望,因為元氣大傷,還有些頭暈,右眼皮狂跳不已。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他嘀咕道,「該不會又要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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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王辰率領著上千人馬,在入夜時分逼近延安城郊。
兩日前,報喪的徒眾趕到匪寨,把那箱頭顱送到兩位當家的面前。
得知父母與嫂子、侄子遇害,兩兄弟撫屍大哭一場後,怒恨交加地發了狂。
王辰拔刀砍斷桌椅,咆哮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這就集合人馬,攻進延安城,殺光所有當官的,拿那個姓陸的點天燈,以祭爹孃在天之靈!」
王武滿眼赤紅血絲,神情猙獰,卻還有幾分理智在,咬牙道:「我們這點人手,打打遊擊可以,打不了攻城戰。須得招兵買馬,把隊伍發展壯大,才有可能拿下延安。」
他問報喪的匪徒:「你確定被抓的是齊猛?」
那人答:「確定是。聽說他被麻繩捆著,依然能掙斷繩索,暴起傷人,險些殺了在場的兩個御史。若不是齊大哥,哪有這等神力?可惜沒殺成,還被關進大牢裡。」
「兩個御史?刑場上除了那個姓陸的,還有誰?」
「還有個新來的,不知道姓甚名誰,只聽觀刑的人說,年紀很輕,生得又俊俏,不像個當官的。」
王辰手握刀柄怔住,喃喃自語:「是他?不可能……他說過要治理馬政,還陝西一個清明太平,怎麼會和那姓陸的同流合汙?」
「哪裡有什麼好官,還不都是官官相護!」王武疾言厲色罵弟弟,「爹孃的頭就擺在面前,你還要替仇家找藉口不成?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連生養之恩都不顧了!你這是想當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王辰瞪視哥哥:「我沒有!這事要是真和他有關,那他就是個卑鄙騙子!我會親手割了他的頭,拿來祭拜爹孃!」
王武臉上怒容稍為收斂,恨然道:「這筆血債你我兄弟要牢牢記著,等到時機成熟,再一舉攻破延安,殺官報仇!所以我們得把齊猛救出來,他是一員猛將,日後若要舉事,少不了他。」
王辰點頭:「他也是我們的兄弟,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得趕緊整隊出發,遲了怕救不回來。」
兩人商議定,當即召齊所有人馬,持械披甲,日夜兼程奔赴延安城。
由於兩兄弟慷慨好義,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