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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車停在上山的路邊,光禿禿的樹林像《聊齋》裡的鬼怪,黑壓壓一片圍住我們。
“都快到了,怎麼又停下?”
他笑著說:“等一下就知道。”說完就下車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個塑膠袋,復又坐回到駕駛座上。
“這是什麼?”
“好東西。”他開啟袋子,我探手進去,有筋骨,還很柔軟,拿出一看竟是個孔明燈,竹製的骨架上面蒙一層雪白的棉紙,棉紙上是他寫的殘留淡淡墨香的毛筆字:從不出口的話。
他開啟全景天窗,今夜無風,正好適合放燈。我提住燈的上面,他拿著打火機小心的圈起火苗靠近下面的粗布糰子,一股花生油的味道讓人有些垂涎。靜靜等著火苗一點點燃燒起來,吞噬著黑夜的靜默,澄黃的火光在彼此臉上盪漾開來,掬起最柔和的眼神和微微翹起的嘴角,他眼裡的是和流螢一樣光彩熠熠且靈動飄逸的芒。電臺裡《彼岸花》漫長詭異的前奏剛剛結束,王菲便用泛泛空靈的魔音唱著晦澀的歌詞。
等待 曇花再開
把芬芳 留給年華
彼岸 沒有燈塔
我不害怕 我很愛他
溫暖的氣體充盈著薄薄的棉紙,放手的一霎那,它帶著火光從天窗緩緩向上行去,像是爬著看不見的階梯,終點就是遙不可及專屬於上帝的淨土,在那裡重新創世紀。
我們攥著彼此的手,好像要攥進骨頭裡,傳遞彼此灼熱的體溫和堅定的心跳,那些從不出口的話語,那句‘我愛你’就讓它飛翔吧,飛走吧。
我知道,我不害怕,我很愛他。
再回到公司已經是十一月底,老秦正在為一堆雜事忙得不可開交,看到我回來銷假兀地鬆了一口氣,一股腦把最近的公事全都交代了一遍,我光是記錄就用了整整一個上午,老秦還把見客戶的預約一直排到下月中旬,也怪不得他不體恤下屬,實在是年底事情太多了。
“你這次是帶薪休假,大老闆的意思是你為公司前前後後出了不少力,應該的,你不要有什麼包袱。”老秦坐在大班椅上看著檔案,頭也不抬的說起這些個沒頭沒腦的話,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我知道,這不過是官方說辭罷了,既然大家都需要我那麼想,我那麼想就是了,再說誰會跟錢過不去?”
“這樣就最好,我也就是給你打個預防針,你剛回來,公司的閒言碎語恐怕聽不慣。”
“沒事的,跟蘇瑾南在一起這麼久,聽的閒話還少嗎?這點抵抗力我還是有的。”我不禁有些自嘲,正應了那句電影臺詞,蒼蠅果真是不畏懼且沒有羞恥心的。
“對了,我聽說前幾天蘇家出事了,你沒什麼吧?”他總算是切入正題了。
“沒事,現在都挺好的,大概不久就會有喜事了。”
他挑挑眉說道:“我想也是,像那樣的家族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老秦,你也不用拐彎抹角,你怎麼知道蘇瑾冉自殺的事情我不清楚,不過現在確實沒事了,謝謝關心。”
“和那樣的家庭打交道,你還好嗎?”他的表情很是坦然,我其實更喜歡他這樣單刀直入的打聽,比隱晦迂迴的試探讓我舒服很多。
“壓力確實有,不過還好,我還應付得來。”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默默習慣了有關蘇瑾南的一切事情,好的,壞的,都像胎記一樣如影隨形,你明明看不見,卻時刻在提醒你它正在經歷你。
“嘉魚,你下午有空嗎?出來喝茶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看見蘇瑾冉的號碼我就有些惴惴不安,我去看過她的幾天後她就出院回了家,她現在身體大不如前,加上天氣越來越冷,也不大出門,聽蘇瑾南說冉苑的生意現在也交給吳淵幫忙打理,看樣子他們的婚事還真是板上釘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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