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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其他,只為忠義。”春溪說著,手握碎瓷的力道漸漸鬆了。
“忠義?”鄭媱愣了下,想到了父親,遲疑著點頭:“我不會拿你怎麼樣,你也不必驚慌。接下來,你背後的人指使你如何害我,你亦遵照他的吩咐便是。”
“為什麼?”春溪難以相信。
“為什麼?”鄭媱狠狠瞪了她一眼,語氣一凜,“你不照做難道你自己想死嗎?”
春溪眼眶一熱,挑眉問:“你難道不害怕?”
“怕,為什麼不怕?”鄭媱目色朦朧,咬牙說:“暗箭最難防,入肉時,會痛。”
夜。。。。。。
曲伯堯將更下的衣裳捧在鼻端嗅了又嗅,彷彿還能嗅出幾個時辰前抱過的那女人的味道。
一方繡帕忽然從袖中滑出,旋轉著落於地面。曲伯堯拾起來,撣了撣灰塵,榻上躺下細細矚目,一雙夜合花,兩滴血。
那方繡帕是她與魏王定親之前的仲春,他乘著小楫親手從相國府牆外那叢胡枝子上取下來的。以血盟誓,算是定情信物吧,繡帕上浮現出那個女人明媚的笑顏。。。。。。
他將繡帕慢慢移近鼻端輕嗅,屬於她的氣味早已不在,他所嗅到的,全是他自己的雙手沾染的血腥之氣,翻來覆去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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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鄭相國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浮現在他腦海,他的臉和聲音一樣撲朔迷離:“你?留在相國府做一個教書先生,真是屈了你的才華,也屈了你的身世,灝,你說是不是?”
“竟被您發現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本相以為,你與媱媱走得太近了些。媱媱的夫婿,必是在王侯將相中精挑細擇,但絕不可能是你,灝。更何況,你根本不是真心待她,你是回來復仇的。。。。。。你父從前救過本相一命,如今,本相不想殺你,也不想去陛下跟前揭發你,算是還你父的情,你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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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木蕭蕭中,她兩手絞著裙角,把頭壓得低低的,咬白了唇:“那先生走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二娘子及笄時。”
“一言為定。”
望著她紅潤的腮邊斑駁跳躍的深秋光影,他遺憾:“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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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騙人。。。。。。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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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人雖死,可奸佞未絕,奸佞一日不絕,將難以告慰你父母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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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滴滴霖霖地響了徹夜。
刑部尚書張耀宗一大早立在右相府正堂等候曲伯堯,等了許久終於見他露面,曲伯堯面色沉暗,看上去似有些無精打采,張耀宗便迎上去問:“右相大人這些日子是不是太過操勞了?”
“不是,”一夜無眠的他揉了揉額,“夜裡雨聲太大,我從夢中驚醒,再也睡不著了。。。。。”
張耀宗詫異,他倒覺得晚上下著春雨時才睡得香。咳了咳正色道:“右相大人,那竇巍貪財,打通了阮明暉手下的人,每有官銀新入庫時,便會挪走一些,每次挪走的數目不多,都會藏在自己府中的地窖裡,暗地裡再慢慢熔掉重鑄成碎銀。而阮明暉一直是知道的,但因為阮明暉的兒子在兵部當差,他不想與竇巍交惡,所以視而不見。昨日,在竇巍府中搜出了未及熔掉的官銀,有最新一批的,還有以前的,證據確鑿,可以定他一宗罪了。”
“很好,”曲伯堯問,“那阮明暉呢?虎吟臺刺殺一案怎麼定的?”
張耀宗道:“刺客死了,沒有更確鑿的證據證明背後主使是阮明暉,不過阮明暉也沒有辦法澄清自己不是,因為刺客身上那封書信字跡如他親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