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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白衣已在雨中漸行漸遠。
只聽砰的一聲,剛剛被丟在地上的匕首被某人一腳踢進了綠色柱內,只有刀柄露在外面。身體是什麼時候恢復回來的?他低頭看了眼剛剛兩人站的地方,果然又多了一堆藍色粉末。
安蘭華仍舊是先回了安丹若那裡,在外門看到任陌。任陌見她這幅模樣,愣了一下。安蘭華順了下貼在額頭的散發,解釋道“傘壞了,可否借任公子披風一用?”
傘壞了?難不成還順道刺傷了人?這麼多血,得多大的風、多大的傘?可任陌是多機靈的人,解下披風遞過去笑著道“安小姐沒事,安姑娘不必擔心,淋成這樣還過來照看,可別安小姐好了你又病了!”
安蘭華接過將自己整個人裹起來,又整理一番頭髮對任陌道“一點小雨不會有事,謝謝你的披風。”
由於身上溼寒氣重,安蘭華不好進屋。只能喚大夫出來,詢問裡面的情況。得知姐姐一切平安,沒什麼問題,她就放心回屋休息了。
推開門,屋裡一股清香的熱氣拂面而來,幾位不認識的小丫鬟圍在那支大大的浴桶前不知在幹什麼。
見安蘭華回來,解釋道,是任陌公子吩咐她們來伺候她沐浴的。
安蘭華揮退眾人,不許靠近房屋。解開披風,從藥箱裡翻出瓶瓶罐罐的藥。小鼠兒從床上一躍而下,跳上桌子,擔心的往安蘭華的懷裡鑽。她伸手撫摸著安慰她,說自己沒事。
小鼠兒跳開,一會兒回來時嘴裡叼著一把水果刀,她把它交到安蘭華手裡,亮晶晶的小眼睛水水的盯著安蘭華看。
原來她是要放血給自己,安蘭華可沒忘了那次放她的血給夏侯池,把小鼠兒可是嚇得不輕。安蘭華的眼眶紅了紅,將她抱到懷中,臉頰偎在她身上喃喃道“我真的沒事。”
小鼠兒的血雖是靈獸之血,可解百毒,但她這是皮外傷,不管用的。
倒持了一會,解開衣衫,將一些晶瑩的藥膏塗上,又撒了些水試了一下,竟是遇水不掉!真是丟人,失了這麼點血竟然頭暈。她撫了撫額頭,含了片薄荷糖,跳進桶內。
夏侯池的話在她腦中一遍又一遍的來回過,那些話她雖聽著糊塗,卻也撲捉到一些什麼,那些東西她不敢再往深處想。
多久沒見師兄了?師兄讓她做過什麼呢?除了夏侯池遇刺,師兄要她來醫治時吩咐儘量讓病情看起來嚴重之外,沒別的了。第一次,西川穀遇夏侯池,師兄的反應——
不能再想,不能。她害怕,那個答案。
浸在溫暖的熱水中,還是一如小時候的那種安全感,嗯,今天不能泡那麼久。她今天這樣,不能久待,呆會就要去看著姐姐,若她今天平安度過今晚,明天自己就可以離開。
她撫著桶壁站起,可是卻一個趔趄栽進水中,泛起大片的水花。伸手去抓東西,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力氣,今天是要泡她這輩子最久的澡麼?以前有姐姐慌慌張張的來撞門,這次,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她要去見爹、娘、奶奶了。
不知這個訊息傳出去會怎樣,她安蘭華竟然淹死在洗澡桶中!夏侯池會高興的了不得吧,那師兄呢?師兄會不會惋惜?惋惜——
隱約有撞門聲和嘈雜的聲音,原來下人們還真不是擺設,關鍵時刻能救主子的命的……
夏侯池趕來,瞧著滿院子的僕人站在外面,一言不發,一腳踹開門“所有人離開這裡!”
他衝進屋子,直奔安蘭華臥房。安蘭華早已聽到動靜,坐起來倚在床框上,把被子拉至肩頭。雖說穿著中衣,卻終歸不妥當。小鼠兒早已進入警戒狀態,站在安蘭華外側,衝著夏侯池齜牙咧嘴。
夏侯池看了看,床上之人三千長髮被白色棉布手巾高高包著,其它倒看不出什麼大問題,一點沒有溺過水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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