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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晟被逮住了。
本來只是開個罰單,訓訓話的事情。但他被逮住的時候手裡有血,包裡有刀。於是立即就被押進局子裡去。
曹晟從前就有案底,假/鈔的事好幾次被賣,所以一旦被抓,這輩子就搭進去了。曹晟想明白這個利害,打定主意絕不能暴露身份。於是一口咬死說沒帶身份證。
他飆車那片兒不是這派混混常出沒的地方,那時候公/安也還沒全聯。桌上型電腦壞了,讀不出資料,他們拿曹晟也沒有辦法。
可好巧不巧,老陳去那交接一個跨省追捕的嫌疑人,正碰上這事兒。他就瞧見曹晟。他和曹晟、穆陽這幫小兔崽子都是老熟人,面面相覷的一瞬間,曹晟臉白了。雖然很快鎮定下來,眼神裡多了破釜沉舟。
而老陳只是故意點根煙,在旁邊站住。
那時一個年輕小民警拍著桌子問曹晟:「你身份證沒帶,自己名字也記不得嗎?」
曹晟瞥了一眼老陳:「不知道。」
老陳把煙放下,轉身要走。然而這時曹晟像是想到什麼:「不。」
「我姓穆。」他說。
然後報了穆陽的名字。
老陳站住了。
他抖了抖手裡的煙,掉下來兩顆火星。火星砸在他手背上,老陳沒吭聲。他沉沉地看著曹晟,曹晟也只是沉沉地看著他。老陳到底沒有戳穿。
這事兒離譜,每個人都離譜。
戶口本里,穆陽差一個月成年。「叫這小子鑽空子了」,他們說,於是隻好把穆懷田找過來。老陳剛要拉著穆懷田到衛生間中去通氣兒,結果不知道穆懷田哪根筋搭錯,站在門口,人家問他這是不是你兒子,他說了句是。
曹晟都沒反應過來。
穆懷田面無表情地跟著民警進辦公室。
騎車事小,帶刀事大。有刀,還有血,更嚇人。他們沒收了曹晟的刀,問他大半夜帶刀去做什麼,和誰打架了。曹晟沒法說,穆懷田也答不上來,那時只有老陳腦子轉得快。
「貓,」他吐了口煙圈,忽然開口,「他去虐貓。」
老陳走上前來,重重地踢了他一腳。曹晟立刻捂著肚子彎下腰去。
「這王八蛋虐貓,」老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逮到他好幾回了。小兔崽子。」
曹晟知道這是報復,這是給穆陽出/氣。
所以沒說話。
他們真混帳,真混帳。
可為什麼還有人願意教訓他們呢?
穆陽微微偏著臉,周鳴鞘正拿裹著冰塊的毛巾替他敷高腫的左臉。他望向窗外,發現小巷子裡有霓虹燈管,一個女人正站在燈下抽菸。不時,另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挺著肚子,用粗短的手指摸她的胸口,含糊不清地說著又髒又粘稠的語言……
然後兩個人便手挽著手走遠,只剩燈火留在穆陽臉上。
他正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周鳴鞘半跪在一旁,眯著眼睛給他上藥。
「疼嗎?」周鳴鞘問。
穆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周鳴鞘說:「活該。」
然後用力拿棉球摁他的傷口。穆陽皺眉。
他一邊皺眉,一邊上下找煙。人煩的時候只能抽菸。但是他摸了許久,沒找到煙盒,才想起來下午抽完了。他的菸癮太重。
周鳴鞘沒好氣地給他塗著紅藥水,一邊說:「他經常打你?」
穆陽沉默片刻:「很少。」他知道周鳴鞘在問誰。
「穆懷田是個要面子的人。輕易不動手。」他癱倒在沙發上:「這回是看在老陳的臉上,曹晟才能寫個保證書走人。不然他完蛋,我也完蛋。真晦氣。」他說。
「曹晟經常幹這事?」周鳴鞘語氣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