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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不顧儀態的吼，一面不忘回頭觀察玄天的傷勢。卻忽然瞧見，玄天被魔炎燒灼的眼底，浮起朦朦朧朧的淚光。

東華立時放棄斥責&ldo;自己&rdo;，緊走幾步到他跟前，慌道：&ldo;不要哭，師兄是無心……師兄怎捨得殺你。如有可能，師兄情願代你受了這一劍。&rdo;

他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卻不知該先擦拭玄天唇邊的血還是眼角的淚，手忙腳亂之下，急道：&ldo;別怕啊，師兄斷然不會殺你，別怕。&rdo;

可這一切全是幻象，東華大神伸出的手與之交錯而過，沒有感觸到任何溫度。

夏非滿終於沖了過來，護在玄天身前，惡狠狠的瞪著木然而立的東華道：&ldo;要不是救主上要緊，我非殺了你不可！你們神仙一個一個都是無情無義的小人！&rdo;

幻境外的東華喃喃道：&ldo;罵的好，十分貼切。&rdo;

夏非滿扶起幾近昏迷的玄天，變成一隻紅眼山貓兒，馱著他就走。東華身後靜立的青陽終於出了聲：&ldo;君上，是否要追？&rdo;

被喚之人一直看著前方，沒有理會他，只張口重複說了兩個字：&ldo;五寸……五寸……&rdo;

幻境外的東華聽見這個，不由冷笑一聲：&ldo;你也知道刺進五寸，我都懷疑他是如何活下來的。他命懸一線，你卻連一句話都……&rdo;

東華忽然收了聲。他看見幻境中的自己，抬起染血的青龍劍，毫不猶豫朝自己當胸刺下。

那是與玄天被刺的同一個位置。

不偏不倚，不深不淺，精準到無可挑剔，堪堪也是五寸。

那劍上殘血尚有餘溫，也連同鋒刃一併埋入他心房。

周遭一片混戰，沒有人注意這僻靜一隅。

直到青陽反應過來，失聲大叫：&ldo;君上！&rdo;

幻境中的東華吃了這致命一劍，雖因劇痛而致嘴唇發白，卻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眉宇間倒是有幾分釋然了。

他平和的看著無望谷玄天消失的方向，在青陽目瞪口呆中，輕輕吐出幾個字：&ldo;師弟死了……我，絕不活著……&rdo;

幻境外的東華眼睜睜看著&ldo;自己&rdo;撲倒在塵埃中，任由泥土與血汙染了一身。大有生前之事已了，即刻撒手人寰之意。

帝濁率眾而出，黑壓壓的魔兵鋪天蓋地而來，眾位仙家自顧不暇，將方才挺身相護的帝君扔在身後。不過，被滾滾塵煙繚繞周身的東華，此刻仙氣微弱，如同半個死物，已不具備半分引人注目的氣韻。

只當是帝君已經拂袖離去，哪個想得到他會先殺玄天，再殺自己？

幻境外的東華定定瞧著當年自己的瀕死之態，半晌，點頭道：&ldo;不錯，這的確是我能做出的事情。可是……&rdo;他忽然將手按在心房之處，自言自語道，&ldo;為何我的胸前卻……&rdo;

他急急忙忙將前襟掀開，光潔的前胸有痕跡縱橫交錯，卻不是劍傷。

那些或紅或紫的痕跡，是玄天新近留給他的。而在此之前，那一處什麼都沒有。

東華驚疑不定的整好衣衫，心知接下來他心中的一切疑雲便會一一揭曉。

幻境中，東極另外三使及時趕到，被東華的慘狀驚嚇不已，連番發問。青陽一語不發不願解釋，事態緊迫，幾個人只好合力抬起東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