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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話間,單青山大跨步進來,目光緊緊纏在仲禮身上。
姜嬉又拍了拍仲禮的手背,神色柔和溫婉,輕聲道:「去吧。這些事日後再做不遲。」
仲禮細思她的話,內心觸動,本要道謝,忽然眼見廳內來了一個身材魁碩的客人,便不再言語,深深拱手謝禮,從攜書手上接過託盤,埋頭出去了。
到底還是孩子,一說起親緣兄弟,便掩不住情緒。他的神色比來時落寞了許多,出了正廳,立刻抬袖子擦淚。
不單姜嬉,單青山也瞧見了。
單青山看著仲禮遠去的方向,只問:「這……這是怎麼了?」
姜嬉抿唇輕笑,親自抬手為他添酒:「不過是新買的一個小廝,辦事不力被我訓斥了兩句,倒驚擾了大人。來,大人試試我這窖藏的珍釀,烏頭山相護之恩,深謝大人。」
單青山盯著眼前的酒杯,見醇香酒液潺潺,眸光晶亮。忽又想到厭夜軍律,上回他醉酒生事,那可是一百軍棍……
想及此,他身上的傷口彷彿又隱隱作痛起來。他嚥了口水,閉上眼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喝酒誤事。再說了,我身上還有傷呢,不宜飲酒不宜飲酒。」
姜嬉奇道:「說來,大人身上的傷……」
單青山一仰臉,「無妨,無妨無妨。」說到傷,單青山便想起閔英,自然也就想起他和閔英討論的話題。他忍不住再看了姜嬉兩眼。又一聯想前後,越發覺得閔英說得有道理,他們家主子待這位郡主,的確是別有不同。更還有那個小孩……
姜嬉見他不欲多言,便不再問,讓攜書撤酒換茶。兩人互相恭讓了好一會兒,才動筷就餐。
飯後撤了席,姜嬉讓攜書給他安排了個抱廈小憩。正要親帶他去時,執墨回來稟報,說州指揮使果然前來,還按著禮節在門前投了拜帖。
單青山見姜嬉有事,心中一喜。
他原本就八卦之心作祟,可這事無論是問他們家主子還是問姜嬉,多少都有些不妥。思來想去,還是找那小孩好突破些。他正愁找不到藉口脫身,可巧這州指揮使就來了。
他忙道:「郡主且去會客,卑職自己找個陰涼地兒便是。」
姜嬉咬唇思忖片刻,道:「也好。讓攜書帶大人過去吧。」
單青山點點頭。
姜嬉並著執墨正待要走,單青山在後頭喊道:「郡主。」
她回過頭。單青山道:「俺是個粗人,這郡主大人大人的,聽得卑職耳朵長毛,要不今後郡主直接喊俺名字吧,顯得不見外。」
姜嬉一怔,繼而被他的率直逗笑。與這樣的人相交,不必心腸婉轉,直來直去倒顯暢快。她點了點頭,露出一抹真摯笑容:「好,青山大哥。」
單青山也笑起來:「嘿嘿嘿,好聽。」
姜嬉道:「青山大哥請便。」
單青山:「多謝郡主。」
兩人分開之後,攜書帶著單青山穿過九曲長廊,來到西邊的小築。待攜書走後,單青山立刻從小築出來,隨手逮來一個瘦弱高挑的小廝,只問:「廚下在哪裡?」
那小廝見單青山如一堵肉牆,絡腮鬍子,心想就是今日大家口口相傳的那位大人。今日府上來了位兇臉的大人,杵在府門前當值,下人裡面早已傳遍了,因此這小廝一下子便認了出來。
他顫顫巍巍,給單青山指了方向。單青山鬆開他,忙往廚下去問,只問今天來幫手上菜的那個小孩是誰。其中一人恰好知道,又知他是郡主貴客,方才還和郡主同席而食,輕易得罪不得,於是便告訴他,那小孩名叫仲禮,帶他去到仲禮住處。
為防太過惹眼,仲禮被姜嬉安排住在下人院子裡。單青山走到院子門口,鼻尖一動,聞到一股苦藥味。
他這一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