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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燭影晃動處,並未有任何人影,姜嬉這才輕輕呼了口氣,開門接駕。
「陛下深夜造訪,臣女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她跨過門檻,在檻下深深叩拜下去。
風雪欺身,顧連橫輕輕嗽了兩聲,抬步進屋。
龍紋黃袍衣角從眼前掠過,姜嬉的心砰砰直跳。
顧連衡說明來意:「郡主明日就要出嫁,皇后十分掛念。只是她身子弱,吹不得風,朕便代她走一趟。」
他輕輕側身,跟在他身後的內侍即刻上前,欲將東西擺在桌上。
但桌上棋盤歪斜,棋子散落,委實沒有放東西的地方。內侍動作一頓。
姜嬉見狀,忙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禮物,欠身道:「臣女閒來無事,自己與自己對弈。未想陛下造訪,天恩垂降,慌亂之中碰亂了棋子。」
顧連衡似乎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他微一挑眉,道:「郡主雅興。聽聞——」
故意拖長了尾音,四處環顧。
姜嬉咬緊牙關,心如擂鼓。
「聽聞,郡主請了姜家姑娘進來,怎麼不見人?」他側目過來。
姜嬉道:「臣女自幼孤苦無依,與姜家甚少往來,所親近的姐妹,唯有姜家嫡女姜嫵而已。臣女明日出家,今夜難以成眠,故而請姜嫵來陪臣女說說話。未請陛下明示,還望陛下恕罪。」
顧連衡卻不善罷甘休,掐了要害處問道:「那為何不見姜嫵人影?」
姜嬉捏緊手裡的禮盒,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故作輕鬆,恭順答道:「嫵兒她想為東寧侯做件衣裳,恰巧臣女手裡有些上好的料子,便讓她挑去了。」
顧連衡聽言,不知可否,只靜靜看著她。
姜嬉感覺自己正在被毒蛇直視,尤其是方才知道他要以一城換天下,也不願認回自己的兒子後,更覺此人冷酷無情。
終於,顧連衡移開目光。
「既然禮物已經送到,那朕便先走了。」
從頭到尾,竟連一句賀詞也沒有。
可見除了皇后和天下,他什麼也不放在心上,更不會對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多做恭維。
姜嬉走至門邊,福了半身禮恭送聖駕。
直到顧連衡的儀仗消失在風雪之中,她才直起身來。
冷風呼號,她打了個冷顫,這才知道自己後背早已濕透。
顧煊等她關了房門,從樑上落了下來,輕盈無聲。
他與姜嬉面對面站著。
姜嬉忽然覺得滿腹委屈,這種委屈不知從何而來,只讓人覺得劫後餘生,深深無力。
顧煊無奈地嘆道:「小哭包。」
說罷,輕輕把她攬進懷裡。
他心裡清楚,顧連衡應該是知道自己進宮,才特地到這兒來走這一趟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顧連衡居然親自前來。
姜嬉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甕甕道:「皇叔不必多慮,想是皇后娘娘親自囑託,他才走了這一趟。姜嫵素來與皇后娘娘交好,他問姜嫵的去處,不過就是不想讓她見皇后罷了。」
誰能想到,一個皇帝的獨佔欲竟然恐怖到如廝地步,皇后甚至連交友也不能自由。
顧煊若有所思。
他的神情一向清冷,唯有在姜嬉面前才溫柔三分。
姜嬉紅著臉從他懷裡掙出來,坐回原處。
顧煊便饒有興味地看著她自己與自己鬧彆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燦爛得仿若春天的暖陽。
半晌,姜嬉抬眸:「皇叔方才說要換……,怎麼換?」
無意撞入顧煊的笑容裡,姜嬉強裝無事,臉卻已經滾燙。
顧煊落座,說:「皇后若是知道仲禮的存在,會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