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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過衣服。那件帶著洗衣粉味的白色t恤被白天過來的家政阿姨洗了,眼下疊成個方方正正的樣子,摞在他自己的衣櫃裡。
-錢益多:考完試就跑得雞毛都逮不著了,幹嘛去了?-陳藩:施粥-錢益多:少放屁,你個沒良心的,今日一別,你整個暑假都甭想見我了!
小字在手機屏上壘了一螢幕,陳藩上下翻了幾遍沒了耐心,一個電話打過去:“胖兒,嚎什麼呢,才半天就想爸爸了?”
“屁!我爸媽抓我去封閉式減肥營了啊啊啊啊!!!還想喊你幫我求求情來著,結果唸完成績你特麼哧溜就跑了,幹什麼去了啊!”電話那頭稀里嘩啦聲響,聽著像胖子在裝行李。
陳藩拄著洗手檯噗噗笑,笑得錢益多又是一陣哀嚎:“你還笑!你還笑!你有沒有良心啊!”
“我要那東西幹嘛?”陳藩在這件事上,自然是缺了良心的。
“你如實交代,是不是偷跑去找那個小槍手了?”胖子忽然話鋒一轉,盤問起來。
“什麼小槍手?”陳藩反應了一下,“不是我說,替你抄兩遍古詩詞都能成槍手,每次考試寫完八百字你是不都覺得自己發了期刊了?”
“別扯別的,我可正兒八經跟你說,陳藩,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長得像陳鮮。”
“……”
“咱能不能不玩青春文學那一套,乾點人事吧你!”錢小胖痛心疾首,“雖然作為兄弟,我真誠期盼你早日從亂那什麼的苦海中脫離,但咱們也別轉身就一腳踏進同那個什麼的坑裡吧?”
陳藩仍不說話,像是在和鏡子裡的自己攀比誰更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又裝死,陳藩,you see see you,得了,咱點到為止。”錢益多嘆了口氣,“也沒什麼其他的事兒,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封閉減肥去了,暑假要是找不著我也甭著急。”
“我著哪門子急。”陳藩扯了扯嘴角。
“就嘴硬吧你!”錢益多罵他,但很快聲音又正經起來,“那什麼,你家那個,那個誰要是回家……你別胡來啊,安全第一。”
陳藩沒說話,錢益多咳了一聲,又把話題岔回到先前的那條道上。
“不過說真的,你別是真相中那個小槍手了吧,他看著也太小了,成年了嗎?你可別走上違法犯罪的邊緣道路啊!”
“去你媽的,”陳藩這回笑著罵他一句,“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沒事我掛了,你最好是減掉半個人再開學見我!拜拜拜拜!”
“誒我說正經事的呢——”
陳藩把手機蓋啪地一滑,這份拳拳同學情外加熾烈兄弟愛就此被無情截斷。
這胖子觀察力夠高的。
軟底毛拖鞋在地毯上擦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陳藩關了浴室的燈,一邊撥弄著被髮箍壓得翹起來的頭髮,一邊走向臥室牆邊的木質書架。
說是書架,實際上頭一冊書也沒有放。
一米二的木櫃子打底,往上數四層,擠擠挨挨排滿了影碟光碟。
看包裝質量參差不齊,有音像店賣的正規影碟,套著方方正正塑膠殼的;也有地攤上八塊一張,粗略套了個薄薄扁平紙殼的;有連皮子都沒有,只套了個無紡布套的私人燒錄光碟;更有一些包裝華麗考究,應當是發行數量稀少的典藏版收藏款之類。
那叫一個百花濫放一片祥和,可見主人隨性慣了,閱片不問出處。
陳藩叮叮噹噹海螺燒香挑了一陣,隨機從架子上揪出個當晚侍寢的碟片。前後瞧了瞧封皮,紅色底子上印了幾個眼眶深邃鼻樑高挺的外國青少年。陳藩鬆一口氣,很是欣慰自己沒拿個恐怖片出來,便把片子安然塞進床頭dvd裡播了起來。
他甩了拖鞋,窩進擺了四隻枕頭的雙人床上,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