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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之間,兩人飛旋沖天,翻空抄掠,突破萬獸重圍,高高地躍上了水妖旗艦。
號停。
鼓止。
蒼龍角陡然斷絕。
炮火轟鳴,旗帆獵獵。樓船高臺之上,刀戈如林,眾將環立,漫漫銅甲在火光映襯下閃耀著刺目的光芒。
當中的大椅上,斜斜地坐了一個病懨懨的瘦小老者,黑紗高冠,白髮如銀,烏金絲袍鼓舞不息,雞爪似的的手上握著一個彎彎的淡青色龍角。抬起頭,臉色枯黃黯淡,八字長眉耷拉著,合著長須一齊飄飄若飛,淡淡道:「崑崙山一別,兩位無恙否?」
第六章 青龍封印
紅雲密佈,碧浪沖天。
閃電驟然亮起,艨艟重重,白帆、玄旗在狂風暴雨中獵獵鼓舞,燙金的「燭」字如烈火般灼灼閃耀,說不出的刺眼。
雷聲轟隆迴響,驚天徹地。龍神全身都已僵住,又驚又怒,科汗淮卻似早已料到,微微一笑,淡然道:「燭真神大傷初愈,便不遠萬裡趕到東海,也不怕傷經動脈麼?」
「多謝龍牙侯掛懷。」燭龍一雙豎長的眼睛似閉非閉,彷彿睡著了一般,「燭某風燭殘年,獨子新亡,就算顛散了這把老骨頭,也無所謂了。只是神帝去後,天下分裂,妖孽橫行,燭某身為水族真神,又安能忍看干戈四起,生靈塗炭?今日欣聞龍族太子與我雨師國主共結連理,特來賀喜,獻上另一支蒼龍角,以祝新人成雙成對,白頭偕老。更希望龍、水兩族從此化干戈為玉帛……」
龍神再也按捺不住,格格大笑道:「原來燭真神到此吹奏蒼龍角,是為了馭獸賀喜,用這炮火轟擊我龍族艦隊,想必也是當作爆竹炮仗了?這等化干戈為玉帛的苦心,可真叫人感動!」
俏臉一沉,頓住笑聲,冷冷道:「可惜崑崙會上,龍妃已與水族斷絕關係,這門親,我們想攀也攀不上啦。」
燭龍淡淡道:「天下沒有合不到一起的江,只有不肯回頭的水。一旦龍水聯姻,東海可享萬世之太平,龍神縱然不為太子著想,也當為族人考慮吧?而龍牙侯天資高絕,德高望重,當年就被稱作『大荒五十年後之第一人』,若願回歸我族,將來黑帝之位還逃得脫你手麼?」
他聲音低沉沙啞,語氣溫和,但其中的威逼利誘之意,卻是歷歷分明。
科汗淮眼中閃過寂寞蕭索之意,微微一笑,搖頭道:「浮名權柄,不過水月鏡花,燭真神智慧高我百倍,這些年來還沒參透麼?科某已立誓今生再不踏入大荒,黑帝也罷,天下第一人也罷,與我何干?」
頓了頓,凝視著燭龍,淡淡道:「大荒風起雲湧,豪傑輩出,自有能化干戈為玉帛之人。科某別無他求,只想扁舟散發,寄身東海,還盼燭真神成全,還這裡一個風平浪靜。」
見他言語淡定,軟硬不吃,反倒要求己方退兵,水族眾將無不大怒,紛紛大聲呵斥:「姓科的,若不是真神念你祖上有功,苦口婆心地想要挽你回頭,此刻你還有命在麼!」
「他奶奶的烏龜海膽,給你一瓢水,你還想作浪了!再不歸降,老子將東海炸成崑崙山!」
龍神聞言怒極,仰頭格格大笑,站在船頭,紅衣如雲鼓舞,聲浪似狂風海嘯,四周巨浪隨之轟然沖卷,滔滔不絕,頓時將眾人的喧譁聲蓋了過去。
「扁舟散發,寄身東海……在這遍海驚濤之中,龍牙侯還想獨舟孤釣麼?」燭龍嘿然一笑,淡淡道,「青山遮不住,大江東流去,識時務者方為俊傑。兩位都是聰明人,又何必如此執迷不悟?」
他這幾句話雖然說得有氣無力,但聽在科汗淮二人的耳中卻如狂雷轟鳴,颶風撲面。
龍神身子一晃,氣血翻湧,笑聲頓時被噎堵於喉,彷彿被萬鈞巨力所推,踉蹌往後退了兩步,又驚又怒,驀地氣沉丹田,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