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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力地睜開眼睛。
似乎是看見了一絲絲的光亮。
身體上的感官好像漸漸地恢復。
戴著氧氣罩的他想要開口說話,嘴巴張張合合,但是卻怎麼都張不了口,說不出來,他呼吸困難,渾身都在疼。
他聞到了了一股很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慢慢睜開眼,他看見了顧盛。
看見了顧盛滿臉的著急,著急地看著他。
「你怎麼回事啊?」
「你嚇死我了!」
看見醒過來的江為,顧盛緊緊懸著的心才稍稍地放下來了一點,還活著,還好。
看著面前的顧盛,江為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醫院。
但是,明明
明明他剛剛在回醫院的路上。
他要給他的枝枝買冰糖葫蘆的。
他的枝枝在等著他呢。
「我的糖葫蘆呢?」
他費力地張著嘴,想要開口說話。
嘴巴開開合合,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
「我給枝枝買的糖葫蘆。」
「什麼糖葫蘆?」
「老江你在說什麼?」
顧盛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只能湊近努力地聽著。
但是江為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他還是聽不清,只能聽見急促的呼吸的聲音。
顧盛將他戴著的氧氣罩微微地拿開了一點。
然後便聽見了江為的聲音:
「枝枝說想要吃糖葫蘆,讓我去給她買。」
「我給她買了。」
「你是不是放在哪裡了?」
「枝枝還在等著我你把糖葫蘆給我,我去給她。」
「去晚了她又得生氣了。」
江為說話很費力,一字一句,他好不容易才將想要說的話說完了。
顧盛聽著江為說的話,整個人好像是很痛苦,即使是心裡再怎麼不想說出那句話。但是還是狠下心來,朝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江為說道:
「盧枝她早就去世了,這都多少年了,你不知道嗎?」
顧盛的話一字一句地傳到了江為的耳朵裡面。
每一個字,一字不落。
江為全部都聽見了。
但是,明明醫生說她還有救的,明明他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躺在床上朝著他笑的。
她朝著他擺手,說等著他回來。
他們說好了的,等她出院了,一起看那個還沒來得及看的電影。
顧盛似乎是氣急了。
他生氣江為怎麼這麼想不開。
一直以為他是放下了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江為他吃了安眠藥。
「你在家吃安眠藥!」
「還吃那麼多!」
「你這麼想死嗎!」
「你當初是怎麼答應盧枝的?」
「你要是想死,你早幹什麼去了,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放不下?」
顧盛的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沒有誰真正地放下了盧枝,她一直活在所有人的心裡。
失去最好朋友的痛苦,這些年一直圍繞著他們。
明明就只差一步。
當年盧枝去世後的來年春天,宋初在盧枝之前的主治醫生那邊聽說出現了一個適合盧枝的供體,如果她能挨過那個冬天,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這對於所有的人來說,幾近是毀滅般的痛苦。
明明就只差一步。
她死後,沒有依照盧枝之前的想法,將骨灰灑遍各處。算是他們作為朋友的自私,總歸是得有那麼一個地方,能讓他們經常去看一看,和盧枝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