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稻田偷送大米飯糰 訓練場上黑田殺人(第1/3 頁)
“噓!噓!”隨著一陣刺耳的口哨聲在院子裡響起,院子裡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是列隊的聲音和佐佐木暴怒的出發命令。
“出發!”
這倆字塔斯哈在六歲時就熟悉了,以前當田下伯伯穿戴整齊看到已經揹著弓箭站在門外等他的塔斯哈時,他經常用日語說“出發!”,然後牽起他的小手一起出門打山雞。每次聽到熟悉的日語詞彙,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田下村夫。
塔斯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被關在放飼料的破房子裡又整整三天了,日本人沒有再拷打自己,他覺得是慕容良在起作用,他並不知道日本人內部的人員調動,他一直在回憶那天那個聲音。儘管那個日本人說的滿口日本話,但塔斯哈總覺得很熟悉。難道是田下伯伯?不可能,如果是田下伯伯他怎麼會不認識我呢?難道是自己長大了田下伯伯認不出自己啦?
他哪裡知道他當時滿臉血汙,如果他不說話,就連每日在一起的杜小瑞和石榴也認不出來,更別說分別十幾年的他一下子竄長成了一個一米七的大小夥子了。
他正胡思亂想著,門開了,稻田端著一個搪瓷缸子進來了。他把長槍放在牆邊,回頭看了看大門口方向,那裡現在又恢復成一個站崗的了,那個崗哨是半句中國話也聽不懂的新兵蛋子,此刻正無聊的揹著搶在大門口來回溜達。
稻田蹲下身子從懷裡掏出巴掌大一個大米飯糰遞給塔斯哈:“吃!”
在這個鐵路基建隊裡如果說塔斯哈經歷了九死一生的命運,那麼這一生裡面絕對有稻田的功勞。
塔斯哈想坐起來,稻田趕緊過去扶著他,在懲戒屋稻田就看見塔斯哈渾身是血,但都是皮外傷,除了後背有木頭擋著沒有裂口,他整個身體被打得血肉模糊,經過三天時間,他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是三天時間後皮下淤血卻散發出來了,渾身上下黑紫面板上又疊加條條傷痕,就像幾十只貓在身上抓了一遍一樣。所以,現在看起來他傷的比三天前還嚴重,他黑青的臉不光有幾條傷痕,而且開始腫脹,兩隻眼睛腫的也只剩一條細細的縫了。
稻田想扶著他,卻無法下手,不知道扶哪裡?在稻田眼裡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健康的面板了,他不理解邪惡的佐佐木和松本是出於什麼心理把人打成這樣?
塔斯哈接過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嗽一下口,轉身吐在一邊,他笑了笑說了聲:“謝謝”便大口吃起來。看到塔斯哈吃得很香,稻田笑了,塔斯哈發現稻田笑起來很好看,兩隻小眼睛笑起來很和善。
“稻田,這幾天你偷偷照顧我,謝謝你。”塔斯哈說。
即便被打成這樣,塔斯哈也沒有把所有日本人當敵人。起因是因為和田下村夫生活了將近一年 ,從小對日本人沒有惡感,長大進城後在學校更經歷了日本老師對日本的美化教育,雖然聽了許多日本人的傳言,他心裡也慢慢覺得,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好人,恰恰相反,有很多日本人很壞。這次日本人在鐵路工地殺人事件是自己親眼看見的,日本兵還差點殺了管家老張也是自己親眼所見。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兵是日本人裡面的好人,他不像折磨自己的那個劊子手鬆本,和那個經常陰笑會說一兩句中國話的瘦長臉谷川。
只要能活著回去,遲早弄死他們,他的心裡開始萌生了復仇的種子。
院子裡的馬燈今晚發出的光不是那麼明亮,稻田為了方便盯著院子裡的動靜,他的一半臉衝著門口。即便是這微弱的光亮,塔斯哈也能看清稻田的迷茫與緊張。
“你被打成這樣,我很慚愧。”稻田一邊看著外面,一邊誠懇的對塔斯哈說。
塔斯哈笑了,黑暗中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他說:“這點傷不算什麼。”
“你的日語說得很好,學校學的是嗎?”稻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