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切的一切(第2/2 頁)
全吞沒它們、彷彿沒有開始的昏眛痴結中隱隱浮現出來…漸漸晶瑩…漸漸剔透…空空之間…宛若無瑕澄澈的鑽石…就連片刻之前還籠罩一切、渾濁迷狂的昏昧,此時回頭再看,也本昏昧得…剔透無瑕…圓妙絕倫…
滿目烈焰、還有這正被火焰生生撕碎的肉體、還有從處在這無比駭怖的景象裡狂亂失據的心神中迸射出的無數瘋惶意念…也在這解離了痴狂、在這一切看似切切現前、卻又永遠可望而永遠不可及的空空之間…粼粼然...剔透呈現…
不可能與“此在”有關…
也不可能與“此在”無關…
於是“此在”不再是一座使一切與之割裂、對立、隔絕的無形無邊更無從出離的囚籠。
這“此在”本就無所在…
這“此在”本就無所不在…
這“此在”本就是可能的一切唯一可能的所在…
驀然間…一切回到了它們本來自在而又無可自在的…自在中…
化作了…妙不可言…
“home…”阿杰咂摸這無法形容的滋味。
這根本就是無可離開的…即便在痴狂中迷失、顛沛流離的時候…
這根本也是無可歸來的…即便在看到了那痴狂而不再需要尋找寄託…本不可能的寄託…的時候…
“我…已經…本已經在家裡了…這個無所在…又無可離開的…家…而且…我現在…再也無法否定這一點…因為…也沒有因為…只是本來如此…可為什麼…我好像還是有點無法…相信…”
似乎出於某種與生俱來——甚至比這更根深蒂固——且在此刻之前從未曾停歇過的習性,阿杰在這無需支撐、無需寄託,更無可支撐、無可寄託的境地下不由自主陷入某種無法形容、不像恐慌卻甚於恐慌、不像暈眩卻甚於暈眩的狀態中。
就像個一直溺於水中,從來都靠死死抓住眼前任何一點漂浮物維生、進而以此為據讓自己相信——至少暫時相信,或者說至少能以此製造理由使自己相信——自己是“安全”的人。忽然發現這本是一場兀自編造出的荒謬而痴狂的夢,這裡本無所謂溺水,也沒有什麼可抓取的漂浮物,而且這種“抓取”只會愈加坐實這場本無從說起的淪溺,並且他自以為鑿鑿抓住的漂浮物更使他成為本就與這場淪溺互為因果的“抓取”模式永世不得出離的囚徒。
可儘管看到了這些,他卻依然在那無始以來荒謬而死執痴狂的習性驅使下,不可自抑試圖抓住些什麼。
即便已察覺到這一切本無從支撐、本無從寄託、本無可抓取,但還是不可自抑地下意識尋找著支撐,尋找著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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